孩子生下來,公主府也不是無懈可擊,還是小心一點好。”
桓宓撇了撇嘴:“難怪皇家子息艱難,聽聞先北魏朝時,為防止外戚亂政,確立太子後會立即殺掉他的母親,倘若本朝也有這個規矩,想必後宮會安寧很多。”
桓宓為她言語裡若隱若現的冷漠而驚訝,不由道:“你……”
桓宓的眼神瞟過來:“怎麼?”
“如果是這樣,那皇家的子息就更艱難了,”宛妤不動聲色地將情緒壓下去,拿熱水將茶末過了一遍:“我聽說慎婕妤有喜了。”
“約莫有三個月了罷,”桓宓道:“吳院正薦了一位精通婦科的太醫服侍她,我甚少過問。”
宛妤點了點頭:“甚少過問是對的,免得出了什麼意外,脫不開干係。”
“阿姐,”桓宓不知想起了什麼,又問宛妤道:“你期待慎婕妤的孩子,還是期待我的孩子?”
宛妤愕然:“這是什麼問題?”
桓宓對她討好地笑:“我私心想要知道,你告訴我,我一定不對外人講。”
宛妤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反問她:“你呢?”
桓宓也不隱瞞,大大方方道:“我自然期望我的孩子平安降世。”
“那麼,慎婕妤呢?”她原本想問桓宓,是不是並不是希望慎婕妤能平安生產,然而這句話的把柄太危險,她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問出來。
桓宓的笑容慢慢斂去,很仔細地思考:“也不是不希望……”
她皺著眉,似乎是在挑選一個合適的詞彙形容心情:“我希望她腹中懷著的是位千金公主。”
宛妤眉心一動:“哦?”
“我不知道我的孩子會不會做皇帝,也不知道該不該鼓勵他去做皇帝,”桓宓道:“但如果他是皇帝,我不希望他的牢獄裡住著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
宛妤眼神一暗,急忙低下頭去看煮茶的鍋。
“我知道你前些日去見梁王了,”桓宓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背:“阿姐待人向來寬厚,必定會為梁王的現狀感到難過。”
宛妤不欲在這個問題上表述太多,便轉移話題道:“倘若來自你的兒子沒有登基,想必你作為皇太后的日子會很難過。”
桓宓詫異地看著她:“我為什麼要做皇太后?”
宛妤驚訝地挑眉:“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為什麼要在沒有他的宮廷裡生活?”桓宓微笑起來,道:“他若先我而去,我自然會隨他同去,上窮碧落下黃泉,我總要與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