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腦袋艱難地轉向正一師太:“師婆,我爸這是……都忘了?”
正一師太疲憊地嘆一口氣,擺擺手道:“不知道!總之人能醒過來就是好事。先去休息,一切等你師公和曇明道長醒來再說!”
藍草心啞然。看來是老爹一醒來,兩位老人就撐不住,倒了。現在老爹到底什麼情況,狀態穩不穩定還難說,還真不能多刺激他!
怪不得從陣中退出來這麼多人,都沒有告訴老爹今兒是怎麼會做這麼一場無比艱難的大法事。
眾人只得閉了嘴,默默地跟著出來,回到各自的房間去休息。任曦自然是緊緊護著終南子住在終南子的房間裡。臨分開前藍草心給他一瓶丹藥讓他給師公服下,他還正兒八經誠懇謙遜地向藍草心道謝,雷得藍草心渾身麻嗖嗖的。
藍草心也只好和衣小蟲去休息。原以為休息完一夜,第二天大家要聚起來說一說這事兒,然後安排安排世界玄門大會的行程,誰知第二天起來一問,人竟然已經都各自回山,散了!
藍草心由衣小蟲牽著手,怔怔立在風中,腦子裡這才徹底冷靜下來,自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喃喃地道:“青蟲,其實大家心裡全都明白了,是不是?”
衣小蟲低低地嗯了一聲:“如此陣勢如此艱難才解開一個封印,岳父當年的事又是那樣離奇的一樁奇案,都是前輩高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那他們,就這麼走了?”
“不走,還能幹什麼?他們出手,是還我們的一份情。原本大家可能還覺得這一件事不足以還清,可是如今事出意外,大家聯手對抗的是那樣可怕的對手,法事成功,這份情無論如都已經算是還了。留下來把真相挑開,反而誰都無法面對。畢竟,那是來自天界的強者啊!”
“那麼茅山……”
“天界的人是天界的人,如今的茅山,與我們恩怨兩清,互不相欠!”
藍草心不再說話,默默地倚靠著衣小蟲佇立良久,才嘆了一口氣:“走吧,等師公醒了,看看他怎麼說。”
終南子閉關三日,誰也不知道他和任曦在裡面的情況如何。而在此期間,正一師太及其隨行的人也沒有走,但也同樣閉門不出。茅山派除了按時供應飯食上來,也沒有人上來打擾。曇明、曇磯,都沒有再出現。無音很擔憂地告訴藍草心,曇明掌門人這次損耗很大,恐怕需要很久才能恢復,而曇磯師太在給他護法。
整個茅山除了終南和正一的人,別的門派的客人都走光了。藍草心就覺出一種蕭瑟的感傷來,心情未免沉重壓抑起來,彷彿那天晚上大家因為龍墨蘭的那句話而鼓起的鬥志其實只是一個可笑的笑話。
是他們太幼稚了嗎?
唯有任曦畢竟是恢復了神智這一點是讓人欣慰的。每天吃完了飯,藍草心就託著腮坐在終南子的院子外面,什麼也不想,就坐在那裡等著。衣小蟲和鳳小稚他們也不勸她,只靜靜地陪她坐一坐,或在天冷起風的時候默默地給她披上一件厚實的外衣。
這一天,院門終於開了,藍草心噌地站起來,就見任曦小心翼翼地扶著臉色還有些憔悴的終南子走了出來,終南子抬眸看她一眼,眼神頗為複雜:“有什麼話,回去再說。”
藍草心茫然地扭頭看向衣小蟲,就見衣小蟲擔憂地看著自己,眼神和終南子竟是八九分相像,溫柔地攬了她的肩道:“聽師公的。”
藍草心的心就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這幾天不想去想、不願意去面對的東西一點一點地想要沉渣泛起。她狠狠地把它們繼續按了下去。不會,不會。
一行人剛走出院子,迎面就見正一師太帶著清風道姑和段白攔在路中間,也不說話,就看著任曦和終南子。
任曦眉眼閃了閃,像是要問好,又得了什麼囑咐不開口,只好一臉歉意地對著正一師太笑笑。而終南子則是略顯跟正一師太一樣忽然多出來的蒼老,嘆息了一聲,沒頭沒腦地道:“必會最先給你訊息。”
而正一師太卻像是得了答案,雖不滿意,卻也無可奈何,又深深地看了任曦一眼,直看得任曦都不禁露出了費解的神色,才也嘆息一聲,由清風扶著,身後跟著段白,當下下山離開了。
兩派的人離開,茅山都沒有出來人送別,只有無音依依地牽著藍草心的胳膊送出了山門。大家就這樣如此地無聲離去,彷彿,三天前在茅山重地天然陰陣之內,從來就沒有發生過那一場聲勢浩大、百年難遇的大法事!
一行人就這麼沉默地回到了終南山,一路上藍草心的情緒越來越低落,任曦時不時地看她,神色也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