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八卦陣造成的茫茫沙漠幻象中,端坐中宮的端木明榮眼看著川騰千崗再次指揮著兩名神道門弟子和一名忍者分別向“驚”門、“休”門和“傷”門攻來,眉頭不由緊緊地皺起。
情況太過詭異!
如果說最先日本隊完全毫無防備地中伏他還如釋重負、接下來日本隊一次次地在變幻莫測的八卦中悍勇卻事倍功半地衝擊“死”、“傷”、“休”等凶門還讓他覺得慶幸,但次次日本隊都恰好衝進凶門,沒有一次誤闖“生”、“開”、“杜”等吉門,卻讓他完全無法理解!
就算是閉著眼睛亂闖,也不可能一次都闖不對!
這是在幹什麼?放水?自殺?
這完全不可理解!
可是如果不是這樣,又怎麼解釋迄今為止對方好歹已經死了十二三個玄門弟子,華夏這邊卻只犧牲了8名隨行人員,玄門眾人只是人人帶傷,沒有一人殞命?
想到川騰秀和折磨羅跋陀羅法師的殘酷,端木明榮一張俊臉越來越黑!難道說,川騰千崗這樣拖著時間、留著華夏眾玄門弟子的性命,是想要留著等川騰秀和過來一一虐殺,已迎合他嗜血殘忍的怪癖?
而這邊,川騰千崗派出最後三名屬於川騰秀和嫡系的手下時,也一改之前的叮囑,拿出三樣東西分別遞給了三人,語氣極具煽動性地道:“我們的力量明顯強於他們,卻被他們憑藉一個小小的陣法一直活到了現在,這是我們大日本和神道門的恥辱!請帶著這些上陣吧!用你們的生命完成最後最光榮的勝利!這是可惡的支那人曾經用於對付我們的招數,現在,讓我們用更猛烈的招數來回敬給他們!勇士們!大日本的國旗在看著你們!天皇陛下在看著你們!神道門的歷代先祖在看著你們!請——勇往直前吧!”
川騰千崗的充滿煽動性的語言和鏡片後狂熱的目光讓這兩名神道門弟子和一名忍者身軀顫抖、熱血沸騰,躬身齊齊“哈伊”一身,轉身撲向了華夏那已經逐漸殘破卻還在支撐著運轉的八卦陣!
小野春柳臉上掠過複雜的情緒,似乎被川騰千崗的鼓動掀起了澎湃的愛國情懷,又似乎糾結著即將到來的更多更血腥的死亡。
川騰千崗彷彿下巴上長了眼睛看到小野春柳的表情一樣,臉上浮現出慣常文雅的微笑:“怎麼?這就不忍心了?可是,你的仁慈是為了誰呢?為我們的即將壯烈犧牲的大日本帝國的英雄,還是那些如今只要活下來就一定會視我們為死敵的華夏人?真是奇怪啊,春柳小姐,為什麼你的祖輩、父輩和唯一的親人你的兄長小野君都是那樣殘酷無情、甚至以殘殺華夏人為樂,而你卻竟然對同樣的生命感到憐憫呢?”
小野春柳臉色一白:“我……我是醫生……”說了半句又彷彿連自己都覺得這個理由實在牽強,不覺垂下了白天鵝一般優美白皙的頸子,“我的爺爺和父親的做法,我不能批評,可是……”淚珠凝上了她細密的眼睫,“可是奶奶、媽媽、我的二哥哥、小弟弟卻都因為仇恨的暗箭而先後慘死!哥哥說,那是他們身為小野家族的女人和孩童,能為家族獻身,無上的榮耀,可是……可是……千崗君!求您了!少播種一些仇恨好嗎?我不想……不想千崗君被仇恨!”
“呵呵!不想我像你的爺爺和父親那樣被仇恨?”川騰千崗彷彿覺得有趣,輕笑了起來,“因為,作為我的女人,怕像你的奶奶和母親一樣慘死?”
“不!千崗君!”小野春柳雙手張開抱住川騰千崗的雙腿,努力地仰高了小臉,滿眼淚花地看著他,“如果能為千崗君消除落在千崗君身上的仇恨,我願意永遠遭受世間最慘烈的酷刑!我不希望千崗君播撒仇恨,只是不想千崗君痛苦!因為我知道千崗君其實是一個……”
她的話沒能說完,因為一隻修長的、骨節分明的大手忽然捂住了她的眼睛,手指恰好點在了她的唇上。那微微冰涼的指尖在她嫣紅柔嫩的嘴唇上輕輕摩挲著,語聲含笑而清淡:“春柳小姐!永遠不要自以為自己瞭解誰,更不要輕易冒險說一些自己並不能承受結果的話,嗯?”
小野春柳呆滯在他的掌下,嬌小玲瓏的身軀微微顫抖……
八卦陣中,每一處門戶之後仿若一片獨立的天地,又像是走入了一座看不到邊界的迷宮。而其實在每一處門戶距離入口並不是十分遙遠的地方,就有一名玄門弟子在守衛。
原本,視各人實力的不同,還有一到兩名隨行人員與之相依存,負責在門戶之中瞅準機會對入陣之後茫然無知的日本人給予致命的打擊,避免門戶中的玄門弟子輕易暴露自己的方位。但如今隨行人員已經大半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