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草心收了笑容看向玉飛揚,不答反問:“你問了這麼些問題,我一一都如實回答了,想必我的誠意已經顯示得足夠了吧?那麼在更進一步深入交談之前,你是不是也該正式介紹一下自己的身份,讓我知道你是否有資格得到我的回答?”
玉飛揚深深地凝視著藍草心,她竟然把有關黑幫的情況看得比她自己的情況還重!心裡分不清是什麼感覺,有些失望,有些不解,有些猜測,還有些莫名的酸苦……
最終所有的情緒都漸冷在黝黑神秘的眸子中,他如她一般語氣無波:“正式自我介紹一下。玉飛揚,現任華夏國安部國際反恐業務負責人。”
“國際反恐業務?”藍草心一頓,那才是他的主業?難怪他問她那麼多人命案,最終落腳在她是不是國際黑幫成員上,“那麼異能事務呢?”
玉飛揚似乎猶豫了一下才開口:“異能事務以前只是國安部一個不起眼的分支。近年來國外勢力出現了在諜戰場上培養異能戰士與我方對抗的情況,我們吃了很大的虧。異能人士嚴格說來又不屬於玄門,黨正那邊無法插手,我們只能同樣培養異能者進行對抗。目前這塊業務在我手下,屬於國際反恐業務的一部分。”
這些都屬於國家機密吧?
藍草心默默地看著眼前負手而立、面色凝重的男子,終於明白了他那些始終盯著她的排斥和警惕、那懷疑一切的習慣、永遠神秘的眼眸、永不邋遢齷齪穿著乾淨利落的立領襯衫、筆挺西褲的習慣來自於哪裡!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以天龍會的勢力,竟然查不出他的真實由來!
官兵捉賊,貓吃耗子。他是反恐業務負責人,而天龍會是國際黑幫,他的真實身份根本就是天龍會的天敵,彼此水火不相容的存在,天龍會又怎麼可能查得到他的身份由來?
他是早已肯定她跟天龍會有關係了吧?可他卻還是破釜沉舟地,告訴了她這些……
氣氛安靜沉默,玉飛揚忽然出聲打斷了藍草心的深思,眼中燃燒著難得一見的賭徒般的坦誠:“藍草心,我賭一次你我坦誠相待,你敢嗎?”
藍草心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深深看他一眼,轉過視線看向遙遠的天際,目露思索和追憶:“作為一個醫生,從醫以來我親手救活的人超過五千。其中,天龍會幫眾近四千。”
玉飛揚渾身一震。她自己說出了“天龍會”三個字!
她說得如此簡單,沒有直言她是否加入了幫會,沒有介紹她在幫中是什麼地位,但是這個不可思議的資料,已經足夠分量!
她今年不過才二十一歲,剛剛他所列數的她手中的命案固然血跡累累,可是比起她救回的生命數量,卻是不值一提!
他這兩天親眼見過她高超的醫術。而這醫術,在她如此年輕的生命裡,絕大部分時間是在服務國際黑幫!她竟然救過他們近四千人!
何必再問她是否加入了幫會?不加入幫會,又怎麼會付出如此之多?何必再問她在幫會中的地位?4千條人命是她親手所救,四千顆赤誠感恩的心凝聚在她的身上,什麼地位能與這樣的威望相媲美?
心裡有不知名的裂痕和掙扎,玉飛揚忽然知道自己為什麼之前會那麼希望落實她的罪惡、看到她善良光明的一面會那樣地排斥和憎惡——就是從心底深處不願面對現在的局面。
面對一個這樣坦蕩磊落、快意恩仇到他無法去痛恨,而又跟國際黑幫糾纏不清讓他必須以之為敵的女人,他該怎麼辦?
掙扎中尋找最後的刀柄:“你的丈夫一直很神秘,能否告訴我他的真實身份?”
這是玉飛揚能夠問出的最後一句問話,因為這句話話音一落,始終平靜無波的藍草心身上驀然爆發出讓他差點肝膽俱碎的恐怖殺氣,這一刻她面如修羅,聲音如利刃直刺入靈魂最深處:“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這一刻她終於“原形畢露”,毫不顧忌地展現出自己的狂野和強大!只因為,他終於觸碰到了她的底線!
她的丈夫的身份不必再問,必然如他所猜想的那樣!
所以,這樣的一個以那人為原則底線的女人,也必然和那個註定成為自己敵對方的男人一起,是他遲早要兵戎相見的敵人!
玉飛揚木頭人一般地凝立當場,神情晦澀難明地看著藍草心,再沒有說出一句話。
藍草心來到巫醫寨的時候,木綠花已經在寨子門口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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