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致謝,又不敢說出師姐你的名字,怕他一怒之下又生反覆,就含糊說當時我忙別的事並不在場,也不知道是哪位醫師給開的藥,他要真想知道,等我打問了告訴他。師姐,我這麼說,可妥當?”
藍草心眉梢一挑,眼中掠過一絲興味來。這個段白看著是個單純痴迷劍道的人,沒想到還有他心細如髮的一面!
小道士的應對算是十分機警了,不過畢竟是十幾歲的孩子,真要說妥當……呵呵,到底怎麼樣才算妥當,這個可就難說了!
藍草心笑了笑,讚許地點點頭道:“你應對得很好!”
小道童很是歡欣鼓舞地亮了眼,那份純真的被自己崇拜的人誇獎的快樂假裝不來。藍草心就很有趣地看著他:“一直差使你做事,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是哪位師叔伯名下的弟子?”
小道士見藍草心問他自己的問題,就興奮地紅了臉,卻又剋制著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可又奇怪地,神情略微有些扭捏:“啟稟師姐,我叫繼豆,今年十二歲,地震的時候藥房的師父撿回來的,之前七八年一直在藥房打雜,前年的時候主事師父看我機靈,才給我入了山門排了序定了名,不過還沒定師父,說等我十三歲的時候要是有出息,就給我求個好師父教導。”
藍草心眉毛就是一抖。繼豆?這是個哪門子的道名?怎麼聽起來跟和桃有得一拼?
道門中起道名都有嚴格的規矩,就算是像藍草心這樣使用本名的外門弟子,也會舉行一定的儀式,將名字登記備案下來。一般名字太過不符合道義的,都是要重新起名的。“繼”是他們這一代弟子的輩分,不能動,可後一個名字,雲有,月有,松有,鶴有,那都是跟道義相呼應,怎麼也不可能弄個“豆”出來!
再說了,按小道童的說法,他兩三歲就上山了,至今快十年了都沒有一個正式的師父,這又是怎麼個回事?
略微一思忖,藍草心又細細看了小道童一眼,越發地放柔了語氣:“繼豆,你這樣。如果下次見段修士,他還會問起醫師的事,你就說對方聽到他打問,告訴他舉手之勞,不必在意,其他的事你一概不知。如果他不再問起,你也不必主動提起,知道了嗎?”
繼豆聽著藍草心溫柔的語氣竟是一愣,眼圈一紅,趕緊低頭掩飾:“知道了!師姐,那我先告退了!”
藍草心應了聲好,看著繼豆低著頭慢慢走出去,心中若有所思。繼豆走出門去,忽然又頓住腳步,也不知下了多大的決心,回頭看著藍草心,深吸一口氣顫聲道:“師姐,那些對你不利的流言,一定是對手故意陷害你的,你千萬不要上當!”說完竟然撒丫子跑沒影了!
藍草心一愕,然後臉上慢慢綻開燦爛的笑容來。
流言麼?不就是之前說她搶了尹丹兒的寵愛,搶了尹丹兒的天絕劍,而後來又傳說她的身世,說她是刑剋父母家人親朋好友的白虎命,所以任曦發瘋、李清波生死茫茫、所以養父母家不要她,奉勸所有人不要跟她親近嗎?
流言這種事,誰願意受影響是誰的事,而傳播流言的人遲早會因為這一份惡意而自受因果,與她何干?她從未在意流言,但卻在意那些在流言中依舊站在自己身邊的人。
這個繼豆小道士,還真是個意外的小可愛呢!
也罷,反正明天休賽一天,青蟲來之前她滿心期待也沒法精心修煉下去,不如就去散散心,給自家山門多做些善事吧。
終南後山一處偏僻的山峰下,一群小道士排成整整齊齊的小方陣,在晨曦尚未顯露的將將一絲天光中“嘿!哈!”地打完了晨起煉體的固定拳路,個個臉龐紅潤頭上冒著微汗,氣息不穩地聽著前頭藥房管事道士的訓話。
小道士們的眼睛都亮晶晶地盯著前方。平日裡都是藥房輪值的晨訓道士給大家訓話,只有重大年節上頭才能見到管事道士,今兒可新鮮了!不但管事道士親自來了,許多不輪值的藥房道士也在前面規矩戰成一排跟他們一樣聽訓。
“大家都知道,當下裡山門中貴客盈門,全天下的玄門大能和門下高足都在咱們山上!”管事道士的聲音穿透力很強,顯得很有威勢:“為此,掌教道長今日特意派了門下高徒、當今正在玄門大會上為我終南一派爭光的你們藍草心師姐來察看咱們藥房的事務!這可是你們的榮耀,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誰在掌教道長門下面前丟了咱們藥房的臉,可不要怪我不給他臉!人一個時辰以後會到,停留不定幾時,都給我仔細著!”
“是!”小道士們稚嫩的童音整齊地響起,在老道士們的指揮下快速地四散開去,採藥的、鋤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