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草心盈盈地笑了。這位還沒正式拜門的乾爹看似粗豪,其實粗中有細,精明著呢!別看他現在只是一個軍醫院的領導,可是無論在當地部隊還是政府,幾十年下來,私底下的能量不知道有多大。她不讓他出手護她是她的傲氣和自信,是小一輩人自創天下的成長。可旁的人幫了她,她讓乾爹出面去感謝人家,則是對乾爹的尊重和依仗。也讓幫過她的人明白,除卻道義不談,她也註定不是弱者,幫她,沒有幫錯。
而她留下給李霜風的那些東西,自然都不是凡品。面上看去都只不過是幾百塊錢的普通日用品,卻都有獨特的功效,用了就知道,絕對個個千金難買。
更重要的是,任何部門都查不出來異狀。一旦有人告發,不過是個幾百塊的日用品。
白夭矯一直託著腮看著藍草心處理這些事兒,藍草心處理完了,扭頭徵詢地問他:“我做得對嗎?還有沒有哪裡不妥當?”
白夭矯搖搖頭,無限寵溺地捉過藍草心一隻手按在自己臉上,用自己細膩的面板柔柔地摩挲著,感嘆道:“我心疼過你從小身心俱苦,心疼過你修道無果十年煎熬,心疼過你小小年紀已經少有這個年紀女孩子的天真頑皮。小藍,原來天道有常是真的。天給了你那麼多的苦,就是要成就一個現在這樣的你!可是小藍,我又開始心疼這樣心思細密、周全大氣的你,怎麼辦呢?”
藍草心心裡酸了酸,又暖,伸過另一隻手,兩邊一起掐著白夭矯的臉,輕笑道:“那就享受這樣的小藍,來,給爺笑一個!”
從和田回來只休息了一天,兩人又去了白氏藥業。一年過去,當初的鬼山不見蹤影,一座風景秀麗的藥山俏然挺立。滿山移栽自鬼園的無數珍惜的林木花草已經長得枝葉飽滿,穿插在山中依本地風土精心栽植的花木中,五步一奇樹,三步一驚喜。
山中無路,只有青白石階迤邐通向山上的藥廠。山下有圍欄,圍欄內有蛇蟲,圍欄轉角處有監控,視線相望出還有崗亭,24小時有人值守,不允許無關人員隨意進出藥山。
也是,如今的藥山遍山是寶,隨便挖一棵奇花異草出去都能賣錢,更不要說白氏藥業生產的幾種拳頭產品配方都是機密,早已經申請了國家保密配方,連藥廠個個忠厚老實的工人都決不允許偷窺。
小白說,春天的時候,省植物研究院的幾個人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藥山的情況,也不跟公司商量,牛氣哄哄地拿了官方的憑證硬要進去考察,聽那意思還要理所當然地挖“各種標本”回去研究,被小白不假辭色地拒絕了。後來就有傳言說這裡種植違禁植物,招來了相關部門的檢查團。
小白老遠就看見上次被拒絕的那幾個人帶著挖掘器材站在隊伍裡,身後還跟著兩輛卡車,頓時火了起來。好在不等他發作,秦槐便按住了他,讓他回去等著,今天的事兒他來處理。
他也不想跟這些凡人慪氣,一個忍不住萬一動了術法,招來了一些愛捉妖的不懂事的高人,沒得給公司惹麻煩。既然秦槐說他能處理,他也就一拂袖走了。
秦槐沒讓山口的守衛放檢查團上山,而是一邊穩穩當當地往下走,一邊打了幾個電話。然後小白就看到檢查團裡陸續有人接電話,然後原本趾高氣揚的一群人便交頭接耳地變得惶然起來。等秦槐走到山下,那幾個植物研究院的人已經被罵得抬不起頭來,而整個檢查團帶隊的那個一見秦槐便趕忙迎上去雙手拉著秦槐的手不停地道歉。秦槐是個不為己甚的人,客套一番,客客氣氣地送客。
一行人雄赳赳地來,灰溜溜地走。白夭矯心下佩服秦槐的人間手段,那以後遇見類似的事就交給秦槐去處理,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沒容得人在藥山上放肆過,不過也得罪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人物。
小白牽著藍草心的手走在藥山的石階上,絮絮地講著這半年來都為哪些事得罪了哪些人,後來又怎麼一樁樁一件件擺平,抱怨著人世間種種麻煩束縛,真真不如禽獸界看誰不順眼一口吞了來得爽利!
藍草心含笑聽著,握著小白的手指微微用力。小白當她比親人還親,所有的事都不瞞她,說這些事,既不為表功,也不為討好,就是純純的訴說。對小白,她無需說感謝,也無需說抱歉,他只是要跟她在一起,那她便永不拋棄他。他只想盡全力幫她,她便給他最大的空間,給他完全的信賴。
這就是她和她的小白,最純最美的彼此依賴。
走過奇花異草的山坡,看過井井有條的藥廠,轉過山頭又走過一段曲曲彎彎的窄窄石階,分花拂柳輾轉幽深之後,眼前景色霍然開朗,一個紅牆綠瓦古色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