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內疚。
藍草心莞爾一笑,拉了他在身邊坐下,給他倒了一杯熱茶:“都談好了?”
衣小蟲點點頭,幽深的眸子裡歉意更深。藍草心嗔怪地瞪他一眼:“你送給我師門那麼多的寶貝,我有跟你見外嗎?要不要現在我給你補個借條?”
衣小蟲眼中頓時有明亮的光芒閃過,重新雙手握住藍草心的小手攥緊:“那麼重要的東西,我甚至都忘了先跟你商量一聲,你真的不生我的氣?”
“原本就是苗疆巫蠱的聖物,本來就該讓它回到故里,更何況是救治你的母親,我生什麼氣?”藍草心溫柔地任他握著,自自然然地看著他的眼睛,低聲輕訴,“我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你的母親也是我的母親。”
“喂!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到底怎麼樣了?”胡佳衣實在忍不住了,拜託有個人理睬他一下好不好?他貌似比他們兩個你儂我儂的傢伙還心急如焚的好不好?
藍草心眨眨眼看向衣小蟲。她只猜得到衣小蟲必定是去鄭重與苗疆聖女和長老們攤牌,用巫鼎換衣綵鳳的一條命。因為在胡佳衣還沒醒來的時候兩人就再三地討論過,不敢用對胡佳衣的辦法,用巫鼎直接煉化衣綵鳳身體裡的蠱。怕萬一正是因為那蠱的存在才讓衣綵鳳身體不腐,煉化了蠱,反而導致衣綵鳳的直接死亡。最好的辦法,還是按照正常的方法解除蠱毒。
既然料定木綠花不會接受命令,那麼用更大的傳承和利益來換,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衣小蟲根本不理胡佳衣,收到藍草心求解的表情才溫柔地道:“聖女和長老們都很高興地答應了,說只要把材料集齊,隨時都可以給母親解蠱。解蠱之後,正常睡眠時間之後人就可以醒來。”
藍草心欣喜地道:“那太好了!都要什麼材料?”
衣小蟲眉頭卻糾結了一下,眼神很是古怪地看了胡佳衣一眼,停了一會兒才說:“聖女心頭血、親人眼中淚、情人骨中髓。”
我靠!藍草心黑線了,眼神怪異地也向胡佳衣看去:“那萬一……阿姨對他沒有那個意思……”
“咳咳……”衣小蟲彆扭地扭開視線,“我也這麼擔心,可木綠花說,情人的意思,不是中蠱的人心愛的人,而是一心一意痴愛著中蠱的人的人。那個,其實我也覺得有點扯……”
胡佳衣仰天躺倒,高興得都帶了哭聲:“我行的!我一定行的!”
藍草心心中默默感動,轉眼看衣小蟲,竟然難得地也沒有反駁。
看著窗外巫醫寨的秋景,再想到衣綵鳳這個人,藍草心心中感嘆萬分。
衣綵鳳當年到底為什麼服下這活死人蠱已經沒有人知道。可是身為唯一知道怎麼解除這種蠱毒的苗疆聖女,她一定是知道解法的。這一點,太過於耐人尋味。
第一件,聖女心頭血。意味著要有人把她帶回故鄉,冒著危險來求新一代的聖女,並且得到故鄉完全的寬恕。第二件,親人眼中淚。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只有衣小蟲。意味著她唯一的兒子會為她而悲傷。第三件,情人骨中髓。藍草心決不信衣綵鳳在苗疆還有什麼舊情人,那麼這一條有可能做到的就只有服下蠱毒之前向她表白了的少年。
這是怎樣一個熾烈的女子!她從十幾歲到二十幾歲最美好的青春只陪伴了兩個男人。為了第一個男人,她身為聖女卻義無反顧地背叛了苗寨,甚至願意將巫蠱不傳之秘與丈夫探討。可是她還不到二十歲,丈夫就因為蠱毒而去世,本身都還是一個少女的她送走了兒子,在對丈夫的懷念中用自己另一半的青春光陰養大了另一個少年。
當這個比自己小了9歲的少年也長成了玉質翩翩的男子,鼓起勇氣向她示愛,她果決地結束了自己前半生的生命!
故鄉的寬恕、親人的溫情、愛人的真心,缺一樣,不復活!
這樣的一個奇女子!青蟲身上冰冷卻又霸烈的個性,誰說不是來自她的傳承?
巫醫寨已經答應隨時可以解蠱,衣小蟲自然沒什麼問題。從小到大,他對母親的情都深深地埋在心底,他需要提供的又只是淚水,這比起一個取心頭血的和一個抽骨髓的都要輕鬆許多。木綠花也表示自己沒有問題。眼下只要胡佳衣身體好一點,抽骨髓不至於太傷身體就可以了。於是原本大家的意思讓胡佳衣再養兩天。可是胡佳衣一聽是這麼個情況,說什麼也不願意等,鬧著一定要立刻抽髓!一秒鐘都不願意多等!
衣小蟲很是鄙視地瞪了渾身扎著繃帶上躥下跳的胡佳衣好一會兒,果斷地下令:“既然他都不怕死,那就現在解!”
藍草心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