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必須要說到。長輩第一次見面出手的小小試探可也不能接不住。任淳托起的力量用得並不十分大,其實衣小蟲還可以更輕鬆地破開身前這股柔和的壓力,可他卻掌握著一個剛剛好能慢慢拜下去的力度,很有禮貌地完成了這見面的一禮。
雖然任淳有意提起了他是上門來送重寶,今天是貴客,有驕傲的資本,可衣小蟲不會這麼想。在衣小蟲心裡,今兒個他就是上門見家長來了。這個終南山門裡那些人對藍草心親如家人他早就知道得清清楚楚。對這些人,他是真的滿心感激,第一次見面,帶的禮物唯恐不重,執禮唯恐不恭,根本不會有任何恃財傲物的心思。
任淳這才臉上含笑受了他這一拜,引著兩人往掌門的院落裡去。藍草心捕捉到師父臉上滿意的笑容,偷偷回頭看衣小蟲,見他收斂了一身煞氣,一派沉穩,芝蘭玉樹般溫和地走在任淳右後方半步處,不疾不徐,夜色朦朧中依然氣質蓋華,心中忽然泛起一陣從未有過的驕傲。
衣小蟲感覺到藍草心的注視,視線與她相對,微頓,眼底漾開一抹了然的笑意。
藍草心莫名地臉上一熱,嘴上歡快地跟師父聊著,心臟卻咚咚地好一陣急跳。
與終南子的見面過程簡單卻又鄭重。因為那些東西關係太過重大,參與會面的就只有終南子、任淳、藍草心和衣小蟲四人。藍草心正式給師父和師公介紹了衣小蟲的身份,在他們面前並沒有絲毫的隱瞞。之後衣小蟲重新以後輩之禮正式拜見了兩位長輩,恭敬而又鄭重地捧出了這次的彩禮:“小蟲這次上山拜謁師父、師公,願以華夏曆代法器17件為聘禮,向終南山門求娶弟子藍草心,請師公、師父成全!”
終南子和任淳相視一笑,藍草心對他們來說確實如同自家兒孫,衣小蟲的做法雖然突兀,但卻並不讓他們覺得不應該,反而有種被正式視作長輩的尊榮感。
至於眼前這個從內到外都非同一般的年輕人,兩人早從藍草心口中點點滴滴地瞭解了他許多事,身份、性格、作為都早有所知。更難得是兩個年輕人對他們的完全信任,雖兩人真正的家人也不能比。
睿智如終南子和任淳這樣看透世事人情的高人,又怎麼會看不清兩個年輕人早已兩心相許的心意?
至於那些寶器,倒是沒有不客氣地照收,終南子看過全部十七件器物之後,沉默良久,長嘆一聲:“竟是各門派千百年傳承的鎮派之物!這百年來,玄門實在經過了太多浩劫……小蟲,老道先替整個華夏玄門,道一聲謝!”
藍草心這才知道原來這些東西竟比自己預估的更加重要。最終,十七件寶器被慎重地在終南派後山藏寶密室裡暫存了起來。那裡有無數法陣束縛,更有眾多道法高深的門徒守衛,既不怕人盜取,更不會有任何寶器的煞氣溢位傷人。
“一年後,整個華夏道門的盛事華夏修真大會就將召開,屆時才是讓這些寶物迴歸各自本門的最好時機。在那之前,誰也不要說起這件事,以免無事生非,徒生事端。”終南子慎重地交代。
任淳躬身答應,卻沒有聽見兩個年輕人回應。起身後疑惑地望過去,只見衣小蟲微微擰眉,神情思索。而藍草心嘟了個嘴,看上去也不太開心。不由關心地問道:“草兒,怎麼了?怎麼不答掌門師公的話?”
藍草心小嘴歪了歪,聲音不大不小地哼唧:“師公,這些東西人家說的是聘禮哦!你這麼一副誰的東西還給誰,件件都與咱們終南派無關的樣子,那這聘禮算是收了還是沒收啊?”
說這話貌似臉皮有點厚度了啊,可是她不能不說啊。這些東西得來不易,龍部犧牲了很多兄弟才奪回來的,就這麼含含糊糊地處理了,應有的作用沒有體現出來,那怎麼能行?
手指被人扯了一把,扭臉看去是衣小蟲不贊同的臉色。藍草心扁扁嘴,扭過去不看他。他不想讓師公和師父不開心,可她也不想他的一片赤誠最後稀裡糊塗啊!
衣小蟲無奈搖頭,上前半步滿懷歉意地說:“藍兒不懂事,讓師父和師公笑話了。天龍會本就是守護華夏萬民的幫會,追討回這些東西份屬應當。這次帶來這些東西,給山門添了麻煩,是小蟲考慮不周。改日我必定重新備辦合適的禮物,隆重上門行聘,還請師父和師公這次不要見怪!”
藍草心氣得直翻白眼,礙著面子發作不得。終南子很無語地用“你很沒出息”的眼光瞪了她一眼。任淳搖頭而笑:“事不關己,關己則亂。你這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笨了?”
藍草心張大嘴還沒反應過來,衣小蟲已經精神一振,立刻對著兩老感激地深深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