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散開,血紅的眼睛充斥著嗜殺的紅光,面部表情扭曲而猙獰,周身九尺都激盪著詭異而無比磅礴的天地元力,他不斷地飛躍條疼,隨著他的動作,無數亂七八糟的能量看似毫無章法卻又無比凌厲地不斷朝著包圍著他的陣法轟去!
明明是以九敵一,而且還是嚴陣以待,可是藍草心卻明明白白地看見,那樣9個無論怎麼看修為都應該至少強過任淳的高手,竟然在與瘋道人的瘋狂對轟中明顯不支!
難怪一路趕來都沒有人阻擋,原來高手都在這裡拼命。
場上最讓人心酸的卻是終南子。只見此時的終南子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睿智高絕之態,正由任淳和任夔師兄弟兩人兩邊扶著,竟像是受了傷的樣子,就算是遠遠地背對著藍草心和衣小蟲,也能從那微弓的背影中感覺出身心中明顯的痛苦。
藍草心想起上次終南子抱著瘋道士哄孩子一般地柔聲安撫,心頭一陣不忍。瘋道士每年到這個時候發作得最為厲害,是不是這次尤為嚴重,竟至於連師公都不再認識,下手傷到了他?
瘋道士瘋狂地咆哮著,那狂暴的殺戮之氣隔著這麼遠都能讓人無端顫慄。而終南子卻在一聲聲地努力呼喚著:“曦兒!你醒來,醒來看看師父!……”“任曦!停下!清波若是還在,也不會喜歡你此刻所為!……”“曦兒!你看看師父!師父受傷了,師父身子好痛!……”“曦兒,停手……”
蒼老淒涼的喊聲不斷地破碎在狂暴的戰鬥之中,可是終南子卻不知疲倦地不斷地呼喊著,任夔和任淳竟然也不阻止。藍草心眼淚都心疼得要掉下來了。卻聽到耳邊低低的聲音:“你看,師公的喊聲也是有規律的。每次那九個人有危險,師公就會立刻開口大喊。而那個人的動作就會猶豫一下。要不是這樣,恐怕早不是現在的局面了。”
藍草心定神一看,果然如此。心中略定,看來師公對現在的局面還是控制得住。他這樣的拖著,應該是知道拖下去會有什麼轉機。
果然,僅僅過了大約十分鐘之後,瘋道人突然“啊”地一聲仰天噴出一口黑血來,直直從半空中摔落。
9個盤膝佈陣坐在周圍的高手立刻訓練有素地齊齊收手,法力倒灌導致每個人都悶哼一聲歪倒在地。
終南子剛剛急急開口,身邊的任夔已經疾呼一聲:“大師兄!”足尖點地飛身而起,手中法決連彈,身形矯健如飛龍,堪堪在空中接住了吐血昏迷的瘋道士。
藍草心趕忙趕上去要給終南子察看傷勢,終南子半個身子軟在任淳胳膊上,擺擺手拒絕了。衣小蟲二話不說蹲在地上:“師公,我揹你回去。”
終南子的臥房裡,丹藥的清香未散,氣氛卻已壓抑許久。終南子胸前肋骨裂開了三根,臉色有些蒼白地躺在床上,眼神卻擔憂而又有些慈愛地看著房內另一張床榻上躺著的瘋道士。任淳和任夔分別守在終南子和瘋道士床前,藍草心和衣小蟲也沒有離開。
任淳嘆息一聲:“師父,大師兄人雖然瘋癲了,修為精進的速度卻如此之快!山門眼看就要困不住他了!”
終南子蒼白的臉上一絲平靜的笑容:“一個人修為進境的速度最直接就取決於心性。心性越單純,修為提升越快。你大師兄的天分本就得天獨厚,如今人又瘋了……論心性單純,誰能比得過一個執著的瘋子?”
任夔眉頭皺了皺,低聲道:“大師兄沒瘋,他只是病了。”
任淳再好的脾氣也有些生氣了,忍不住斥責道:“四弟!師父都被大師兄傷成這樣了,你還說他沒瘋?從小到現在,師父對大師兄如何,你難道看不見?”
任夔垂了眸,不再說話,可是握著病榻上瘋道人的手卻是微微地緊了緊,彷彿無言地宣告著無論如何都誓要維護他到底。
藍草心終於忍不住問:“他是我大師伯嗎?”
任淳和任夔都看向終南子。掌門雖然沒讓藍草心和衣小蟲迴避,但沒有明示的情況下還是誰都不好多說。終南子緩緩閉上眼睛點了點頭,神色不辨悲喜。任淳這才嘆息一聲講起了終南和正一兩大門派之間的一段秘辛。
終南子一生有4名真正的授業弟子,其中大弟子任曦、二弟子任頤、四弟子任夔都是孤兒出身,從小在終南子身邊養大。只有任淳是從門下弟子中品行擇優,拜在終南子門下。因此如今的終南山掌門大弟子、藍草心的師父任淳,其實排行是老三。真正的掌門大弟子,是眼前的瘋道人任曦。
四名弟子當中,論跟終南子的感情,要數任曦、任頤跟他最為親厚,尤其是大弟子任曦,因為是掌門大弟子,早早就幫著終南子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