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暮,並不是兩情久長。我竟然一時都忘了那句話: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嗯,我也是。”衣小蟲臉色也暖了些許,但眉目間的那抹深沉,想要故作輕鬆都做不到。
其實藍草心又哪裡是能這麼快就徹底放開?這些話雖然也是她心中冷靜後的想法,但那沉甸甸的石頭同樣壓在自己心頭,哪有那麼容易放下?但是她不想衣小蟲擔心。
而衣小蟲顯然也明白她的心意,但卻不戳破,一定同樣也是不想她心裡有壓力。
彼此太過於瞭解和心疼對方的兩個人就在夜色下傻傻對望。
手臂忽然一緊,藍草心的身子已經完全被衣小蟲拉到了他堅韌的胸前。完完全全地抱住她,他身上的溫暖氣息瞬間包裹了她全部的生命和呼吸。
“藍,我有些擔心。這種感覺很不好,我不想你也這樣。”低低的聲音如夜空中悠揚的大提琴,不再有避諱和顧忌的負擔,直白地把心裡的情緒跟她分享。
“我也是。”真正的笑容浮現在她依偎在他胸前的俏臉上。真真的愛,不該相瞞,即使,還是以愛為目的。
耳邊大提琴般的聲音百年難得一見地嗚咽出小狗般的委屈:“一想到有可能你會不在我身邊,心裡就好痛!”
這樣的聲音出自冷血霸王龍的口中,放在平時藍草心肯定要笑得肚子痛,可是現在她一點點都不想嘲笑他,反而覺得這樣的時候她家青蟲有這樣的情緒這樣的聲音,好萌,好入心!
難得寵溺安慰的聲音也不由自處地溢位她的唇:“嗯,我也是。”
衣小蟲滿足地在胸腔裡發出低低的嘆聲,擁抱更加溫柔。彷彿深埋心底的情緒發洩出來,反而感到別樣的快活。藍草心也有同樣的感受,心裡的擔憂顧慮忽然離她好遠。此時此刻,他在她身邊,為什麼要讓自己不快?
不知這滿足的擁抱持續了多久,兩人彷彿心有靈犀地忽然同時抬起頭,兩眼亮晶晶地泛著奇異的光芒。
衣小蟲一本正經地挑眉:“我們這樣為沒有發生的事擔心,好像有點蠢?”
藍草心深有同感地點頭:“而且這種蠢事還發生在一向我認為最聰明的你和你認為最聰明的我身上,真是生命不能承受之輕。”
兩人眼中同時有笑意閃過,衣小蟲忽然又嚴肅起來,認真地看著藍草心問:“假如真有一天我們暫時不能朝朝暮暮……”
藍草心伸出手指輕輕按在他的唇上:“沒錯,暫時!”
衣小蟲呵地仰天笑了,什麼都不用再多說,什麼偈語,什麼命數,什麼朝朝暮暮有時斷,只要兩心如一,再大的磋磨也不過是情路上一起越過的一道坎!他和她,這一生一世,誰也不會放手!
笑意還在衣小蟲臉上不曾消散,藍草心清泠的聲音又給他帶來了又一重驚喜:“我想過了,加入註定我們今後會因為某個緣故暫時分開,那麼我更不想從現在起的每一分鐘再等待。後天就是我真正的20歲生日,我們就在這裡多留兩天,先按我道門規矩,你與我正式結成道侶,好不好?”
夜風彷彿忽然靜了。衣小蟲本就天地無言的俊顏上一時間流光溢彩,整個夜空中都流動著溫柔得要溺死人的空氣:“藍,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在向我求婚麼?”
藍草心的“求婚”自然百分之一萬地不會被拒絕。相反,某個眼睛亮得能戳瞎人眼的傢伙幾乎是抱著自個兒的小女人不管不顧地就衝進了終南子的臥房裡,咚地一聲單膝往地上一跪,那口氣輕快得跟山裡的百靈鳥有得一拼!
“師公!五天後就是我跟藍兒的婚禮,我等不及了,想後天藍兒真生辰那天先跟她結成道侶,請您首肯!”
終南子套了一半的袖子在胳膊上飄啊飄,老臉上的黑線能織出一件黑毛衣來!他從任淳出門前一天最後一次為任曦卜了卦知道今天他的子嗣上門相認,就一直操心勞累到今天好不好?原本不是都給這倆小的安排好了見完了任淳明兒個就帶任曦下山嗎?他為此還絮絮叨叨絮絮叨叨在任曦床前像個孩子要離家的糟老頭似地從白天嘮叨到了晚上。無量他個天尊的,有多少年他沒在都寬衣準備睡了以後還被人撞開門闖進屋打擾過了?一進來噗通跪下說什麼?不走了?一直待到後天在山門做結成道侶的儀式?可惜了他嘮叨了一天的唾沫!
終南子老頭兒第一次瞪圓了眼睛在內心吐血,一輩子習慣了料事如神,忽然遇上一群不可算的小變態,他的這顆老心還能經受多少無端的驚嚇喲!
這一夜,衣小蟲和藍草心在破門而入得到終南子黑著臉的首肯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