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飄灑,用衣小蟲的話說,連頭髮都跟她的人一樣,帶著那麼美的質感,又含著恰到好處的堅強。
他的身材高挑,站在中等身材的師公面前快要高出一個頭去,肩寬背直,細腰長腿。藍草心向來比同齡的少女身材高挑,勻直勁拔,豐胸細腰,長腿撩人。
……
她怎麼那麼笨,竟然從來都沒有發現過這麼多這麼明顯的相似!
藍草心慢慢地鬆開衣小蟲的手,一步一步走上前,在兩人面前停步,勉強地扯起一個飄渺朦朧的笑:“師公,我猜到了一件事,不知道準不準?”
終南子此時的神情頗為複雜。從藍草心來到院門外站定,眼神不由自主地越過他這個師公,一直痴痴地看著他身邊的任曦,他的心中就早已明白了一切。
終於……果然……但願……
看著小徒孫站在自己面前傻傻地問著,眼神還不能完全從他那苦命的大徒弟身上移開,終南子心頭沒有半點被忽視和不尊重的氣惱,相反全是高興和欣慰。這孩子的眼裡,沒有半點失望和鄙夷……
終南子的語調分不清是欣慰還是惆悵:“師公老了,有些事,你要靠自己去判斷。”
藍草心痴然地定定看著面前比身材修長的衣小蟲還要高上一點,身形帶著中年男人特有的壯碩和力量感,整個人即使在痴傻瘋癲中都讓人不能忽視地感覺到強大的任曦,心裡忽然有什麼被輕輕地堵住。
而一直被終南子像牽小孩子一般牽著手,好奇地看著藍草心的任曦忽然掙脫終南子的手,指著藍草心嘿嘿地笑了:“笨丫頭!呵呵呵,笨死人的笨丫頭!”
藍草心鼻子忽然微微地酸了,抽了抽鼻子朝著任曦笑得燦爛:“是哦!我就是那個笨丫頭!你真聰明,竟然還記得我,我好開心呢!”
任曦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搖著終南子的胳膊,又拿眼神去向任夔邀功:“你們看你們看!笨丫頭也說任曦聰明!任曦是聰明的!任曦是最聰明、最能幹的!”
終南子老眼泛紅,撫著任曦的臂膀:“沒錯,我家任曦是師父所有徒弟裡面最聰明能幹的!任曦在,師父什麼都不用操心!”
任夔也笑吟吟地衝著任曦揚起大拇指,心頭卻是越發濃濃地驚訝和不解,簡直覺得不可思議!大師兄瘋癲之後,什麼時候記得只見過一兩面的人了?今天發生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他今天的驚訝顯然絕不到此為止,只見藍草心忽然扭頭璀璨地衝著任夔一笑:“師叔,抱歉還要麻煩您一下。端木家的明瑞公子是跟我們一起來的。和他同行的還有我幾個屬下是普通人,他們腳程慢些,這會兒大約快到山門了。麻煩師叔能不能給他們安排一間客舍,我那幾個屬下帶了幾件簡單的儀器,需要一間單獨的屋子做個小實驗。”
在現代醫學裡,驗證親子關係早已不是多麼複雜的技術,只不過尋常醫院裡沒有那樣的裝置和技術人員而已。但是這對於擁有全國頂尖的醫藥連鎖的藍草心來說簡直不值一提。轉職檢驗的醫生和裝置她都帶來了。
已經盼了太多年,一分鐘都不想多等,今天,她就要知道結果。
歪著頭笑著看看任曦整齊的髮髻,藍草心故意揹著手感嘆:“你今天的頭髮梳得好整齊哦!原本我還想再給你梳一梳頭髮的,看看我的手藝退步了沒有,看來沒有機會了呢!”
任曦聽到這話哈哈地笑了起來,指著藍草心笑得直打跌:“笨丫頭就是笨丫頭!笨!”說著伸手拔下了挽發的木簪,一頭頭髮頓時都披散下來,“這樣不就可以梳了?好笨好笨好笨!笨丫頭什麼都不懂。”說著嗖地跑到院子裡乘涼的椅子上坐下,嘿嘿嘿等著藍草心給他梳頭。
任夔又一次震驚了!大師兄還肯讓藍草心給他梳頭?他不是除了師父和他,只讓平日照顧他的兩個小道士接近他的嗎?更不要說碰他的身子!他們什麼時候有這麼熟了?
可憐的任夔,如果讓他知道藍草心十六歲生日那年第一次遇見任曦,就給他梳了頭,還不得雷個外焦裡嫩?
藍草心倒是真的不知道任曦從不輕易讓不熟悉的人近身的情況。她只知道每一次見到他,他雖然瘋傻,但從不曾傷害她,甚至還下意識地從要傷害她的人手中救過她。而現在,她需要他一根頭髮。
她也可以抽一滴血或者讓師公幫她直接從他頭上拔下一根頭髮。可是那樣會有一點疼。
她不想他疼。
任夔一頭霧水地拿著包著一根大師兄的頭髮的小手絹又去門口接人。任淳師兄這兩天出去辦事不在山門,端木家的嫡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