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沈伯言不是沈家的血脈,並且沈長恭當年做的那些事情,包括對沈勳做的事情。
而後來這些,他們都不知道。
甚至連想象都沒辦法想象,畢竟,這是人能夠做出來的事情嗎?
“你們都知道伯言有多善良的,撫養了他這麼多年的老人,這樣狠心的對待他,你想過他心裡有多痛嗎?”
莫長安追問了一句,沈伯羽依舊答不出來。
他原本就不是能言善辯的人,並且,他應該如何辯呢?長安的一字一句,都讓人無法反駁,沒有理由反駁。
“也正因為伯言善良,所以他不知道應該如何拒絕你,但是請不要用他的善良來逼他做不想做的事情。因為我不會同意,他善良,但我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我不會坐看我的丈夫委屈自己。我也絕不會,讓沈長恭在做了這麼多傷害伯言的事情之後,還能夠心安理得的享受伯言的孝順。”
莫長安說著已經站起身來,她明明並不是多高大的身材,可是此刻她一臉堅決,語氣中毫不掩飾的保護之意,看上去,形象卻是那麼高大。
沈伯言輕輕舔了舔嘴唇,沒有說話。
沈伯羽也不知道應該再說什麼,“是……是我多話了吧,唉,我也只是想著,畢竟是一家人,哪怕,曾經是一家人……沒必要撕破臉皮成這樣,我不知道之前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沈伯鳶眉頭皺得死緊,“都依你,伯言,沒任何人會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她緊緊抓著沈伯言的手,眼淚又啪啦啦往下落,“他打你?他怎麼能打你?嚴重麼?沒事麼?”
沈伯言搖了搖頭,“以前的事情了,早已經好了,姐,我沒事的,你別擔心。”
雖這麼說著,但卻是一提到這件事情,沈伯言就能夠想到,自己被帶到那個破爛的廠房,實木的柺杖一下下抽在他身上時的樣子,甚至能夠回想到那時的疼痛,還有心裡頭所有的那些心軟,那些所謂的親情和最後的希冀,一寸寸碎裂開的聲音。
還能夠清晰想到,自己當時像一條被遺棄的狗一樣,縮在自己的車後座裡。
想到那時候老人拿著長安來威脅的時候,自己的心裡,溫度冷成什麼樣子。
有些記憶,你以為被時間磨得很淡很淡了,但是,當時的傷痕太過深刻,只要那麼一提起,依舊會無以復加地想到當時的痛苦。
清晰明瞭,歷歷在目。
“我現在,很幸福。有妻有女,有家有業。是我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日子,所以我現在,活著的每一天都在感激上蒼。”沈伯言淺淺笑笑,伸手擦了擦沈伯鳶臉上的眼淚,“我心裡沒有什麼怨恨,有怨恨的人,是沒法過得幸福的,偏執地恨著一個人,就沒辦法全身心地感受幸福。我不恨他,我只是,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集了。”
“嗯,姐不勸你。你想怎麼過,怎麼開心就怎麼過。本來我今天也是沒打算來的,要不是我爺爺總是說這事兒,我根本就沒打算和你說這個。”
沈伯鳶吸了吸鼻子。
伯言自然知道,從小到大,伯鳶都挺心疼他照顧他的,也就點了點頭。
“別哭了,我沒事了。”沈伯言抬眸看向了莫長安,“寶寶,你去把小布丁抱出來吧。”
莫長安點了點頭,就進嬰兒房去抱女兒,進去就看到張媽在逗小布丁,看到莫長安進來,張媽就噢喲了一聲,“小姐,外頭怎麼哭這麼慘?怪嚇人的。”
“張媽,沒事,你把孩子給我,我抱出去給他們看看。”
長安接過了小布丁就抱了出去。
有小孩子這麼可愛的小臉,沈伯鳶自然是很快止住了哭聲。
時間也不早了,隨意聊了幾句,她就把女兒給張媽抱走,和沈伯言一起將伯鳶和伯羽送到了門口去,看著他們上車離去了,才回屋裡。
剛走進屋裡,就直接被沈伯言從身後擁住了。
他緊緊的摟著,像是要將她按到胸膛裡去似的。
長安沒做聲,只是聽到身後男人的呼吸,有微微的顫抖,才知道他先前在壓抑著的那些難過,有多難過。
“我會保護你。不讓你受任何委屈。”她就這麼輕輕說了一句。
沈伯言緊抿著唇,片刻才發出聲音來,“原本這種話,應該是我對你說的。”
“原本,這種事情就是互相的,你不讓我受委屈,我自然,也不會看著你受委屈。伯言,我愛你,所以決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你。”
她微微笑著,沈伯言聽著她這話,先前有些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