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大娘會對我的這個請求有怎樣的反應,是婉拒,還是驚訝,還是……同意?
我先聽到的是一聲輕嘆,然後,就是包子店大娘溫和的聲音。
“放心好了,阿姨我會照顧她一段時間的。”
她同意了,幾乎連猶豫的時間都沒有。
聽到包子店大娘的允諾,那一刻我激動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照顧一個和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的嬰兒,這樣的事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很難做出的抉擇,但是包子店大娘卻這麼做了。這一刻,我真的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我甚至開始在心裡譴責自己編造的謊言。
我緩緩抬起頭,盯著面前這張雖然並不美貌,但是和藹親切的臉,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阿姨……真的謝謝你。”
“哎呀,沒關係的,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你們這麼可憐,阿姨怎麼能拒絕呢。而且阿姨我也挺喜歡小孩子的。呵呵。”對我露出和煦的微笑,包子店大娘又是感慨了一陣,“真是難為你了。你還在讀高中吧?高几了啊?”
“阿姨,我剛上高一。”
“高一啊,我有個女兒,剛剛上半年高中畢業去讀大學了。她走了之後家裡也挺冷清的,我幫別人照顧小孩,正好可以讓這個家熱鬧點。”包子店大娘笑呵呵地說著。
接著,她又問了一些我的名字和家庭情況,除了爸媽的感情問題,其他的我基本上都如實了告訴了她。
從談話中,我也知道了這位包子店大娘的名字,巧的是,她姓包,全名是包娟。
從對話裡我還隱隱得知包娟阿姨的丈夫在外地打工,做的是木匠工作,而她則是和她的堂妹一起經營著包子店。
包娟阿姨告訴我,以後我要找她的話,就直接去她的包子店好了,她一整天都在的。
就這樣對話了一會兒,一直到嘉琪的鹽水滴完時我們的對話才打住。看到見底的鹽水瓶,我急忙又拉了鈴讓護士給嘉琪拿了一瓶鹽水。
在護士給嘉琪換鹽水的時候,我特意問了一下,知道嘉琪還要掛三瓶鹽水。
其中兩瓶是葡萄糖,而且我還記得護士對我說:“這個孩子的體質很弱,有點營養不良。需要多掛點葡萄糖水。”
那天下午,我沒有回到學校去上課,而是一直呆在醫院裡。
期間我給班主任屠老師打了個電話,說是我發燒住院了,要請假兩天。雖然有些突然,但是屠老師最後也還是信了我的話,作為班主任,她問了一些我的身體狀況後就讓我好好調養,爭取早日去上課。
到晚上將近7點的時候,嘉琪掛了4瓶鹽水,那時候我又找醫生給她測了一次體溫,結果測出來是38。6度,比起早上要下降了一些,但是依舊是高燒。
7點左右的時候,包娟阿姨說她幫我看著孩子,讓我先去吃晚飯。於是我謝過了她,去了醫院外面隨便吃了碗炒麵,同時我也順便回家拿了奶瓶、奶粉和尿不溼等必需品來。
那天晚上,我沒有把嘉琪帶回家,而是交了點住院費在醫院裡過的夜,因為我不敢保證等我帶嘉琪回家後她會不會有危險。
至於包娟阿姨,她也沒有回去,她說我還是個小孩,照顧不了孩子,就也選擇了在醫院裡住下來,一來可以照顧她帶來的那個孩子,二來也可以幫我照顧嘉琪。
此外,我還問了主治醫生,根據他的話所說,嘉琪發燒這麼嚴重,起碼要掛三天的鹽水才行。那時候我就知道,這三天我都得在醫院裡度過了。
晚上的時候,我就睡在病房的長凳上,蓋著醫院裡多餘的白色棉被。心裡則是擔心著嘉琪。當然,那天晚上包娟阿姨也搶著幫我照顧了嘉琪好幾次,從包娟阿姨照顧嘉琪的舉動裡我受益匪淺,尤其是安慰嬰兒的動作,拿我那生澀笨拙的動作和包娟阿姨那順手熟練的姿勢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
那一刻我真覺得自己是門外漢。
第一次在病房裡的長凳上過夜,只覺得病房的長凳很硬,也很窄,整個人躺在那裡就沒有多少蜷曲的空間,加上天氣有點涼,光是蓋著白色的被子我根本沒睡好,晚上還凍醒了好幾回。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有點精神恍惚,不過包娟阿姨比我好多了,或許她從小吃苦耐勞慣了,也不怕忍受這一點的寒冷了吧。
但是那時候我真的覺得挺愧疚的。我覺得自己欠了她好多。其實昨天晚上她完全可以帶著孩子回家去的,但是為了我她還是留了下來。這讓我非常感動,對於她來說幾乎等於是外人的我,能給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