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說沒有,我就更犯嘀咕了。
開心的日子總是很少的,姚天明一直在房子裡陪著我,後來他接到電話有事,吩咐保姆幾句立馬出去了,我站在樓梯上,原本是想著要找他說什麼事來著,看著他急匆匆的跑出去,那抹背影越來越遠,讓我心底好生絕望,抿了抿唇:“容庭……”
我甩了甩腦袋,心想著還是等他回來再說吧,也就折身回了房間。
要過年了,這是保姆告訴我的,我才知道要過年了,她在廚房裡包餃子,說是過年都要吃餃子,今天先包一盤餃子試試口味,午飯也就吃了餃子,保姆的手藝很好,我吃了好多個,自己也數不清了,吃得我撐了,原本帶著小臻想玩一會兒再去午覺,卻迷迷糊糊的在沙發上睡著了。
當我醒來的時候,外面天都黑了,外面好多放煙花的,砰砰砰,又是噼裡啪啦的聲音,炸的我腦袋都疼,一陣陣跳著疼。
我伸手去摸身邊,孩子不見了,心咯噔一聲,我馬上上樓去找孩子,沒了,我又去找保姆,保姆不見了,整個房子裡都沒有人,空蕩蕩的,好可怕,外面鞭炮聲不斷,煙花聲不斷,腦袋好像要炸了。
“我的孩子呢,孩子去哪了,容庭,我把孩子又給弄丟了,弄丟了……”
頭痛欲裂,我使勁兒敲著腦袋,痛的我嘶吼一聲,衝出了房子,我要找孩子,我的孩子丟了。
天都黑了,我不知道要去哪裡,外面好冷,忘記穿鞋子的我踩在雪地上,冷的我直打哆嗦,可最後好像麻木了,也不知道冷了,看見人就拉著問:“看見我的小臻了沒有,我的孩子丟了,你看見了沒有。”
我得到的都是一個答覆:“沒有看見,你去別處看看吧。”
聽見有孩子哭了,我就跑過去看,可都不是我的小臻,我找不到孩子,找不到容庭,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站在馬路上,望著天上黑漆漆的一片,有時會開出一朵好漂亮好漂亮的花,我歡呼著,蹦蹦跳跳著,可一會兒又沒了,耳邊砰砰砰的聲音,我嚇的到處亂竄,亂跑,亂跳。
他們罵我瘋子,讓我想死就離遠點。
後來,天亮了,又黑了,白皙的腳凍傷了,紅紅的,腫腫的,好疼,髒兮兮的,上面有好多灰,還有好多血,我覺得好髒,心慌著,嘀咕著:“容庭喜歡乾淨,我不能這麼髒。”
我忙慌著到處找水,坑坑窪窪的地,裡面都是冰,樹枝上都是白的,天空飄著白白的雪,我一時又看傻了,忘記了要找水洗腳。
天不知道亮了又黑了多少次,餓了就去垃圾桶裡找吃的,髒兮兮發黴的麵包,被啃的只剩下骨頭的雞腿,渴了就去找水喝,吃雪,後來沒雪了,就跑到水溝裡,看著水裡面有一個頭發亂糟糟,臉蛋髒兮兮的全是灰,衣服也破破爛爛的人影,嘟了嘟嘴:“好醜哦。”
髒兮兮的手伸進水裡,影子就沒了,瘦的像路邊樹枝的手將水給攪渾了,捧著水喂進嘴裡,水好臭,好難喝啊,我趕緊吐了個乾淨,又到處亂竄。
困了,跑到屋簷下蜷著身子睡,只要哪裡有點遮蔽的,就在哪裡睡,不知道冷,不知道地面的潮溼跟堅硬。
天下雨了,跑到橋洞裡,冷的蜷成一團,破了不知道多少洞的衣服根本擋不住風,雨水順著橋簷往下掉,地面很潮溼,很冷,可再冷也架不住睏意來襲。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有人在扒我衣服,好多人,我驚的一下子睜開了眼睛,身上有四個跟我一樣髒兮兮,穿著破爛的人在我身上,他們扒我的衣服,手伸進我的衣服裡,笑聲好難聽,露出噁心泛黃的牙齒。
我嚇的一個哆嗦,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勁兒,將他們都推開了,光著腳就跑,踩到瓦片,碎玻璃,小石子,流了好多好多血,卻早已經沒了知覺,我惶恐著,害怕著,我要找容庭,可是容庭,你在哪裡啊。
那一年,整個冬天與春天,再到夏天,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瘋瘋癲癲的女人身影走過大街小巷,翻過不知道多少個垃圾桶找吃的,偶爾會有好心人給個熱包子,乾淨的麵包,美味的雞腿,女人便樂不可支,連忙給人彎腰道謝,然後瘋瘋癲癲,開開心心,蹦蹦跳跳的走了。
那一年,若你遇到一個這樣的女人,請給一個熱包子,給一口乾淨的水喝,女人會很感激。
瘋癲的女人,逢人就問:“你看到我老公沒有,看到我孩子沒有,我把他們都弄丟了。”
然後他們好像生怕沾染了不乾淨的細菌似的,迴避著,捂著鼻子嫌棄說:“瘋子,走開,要找老公孩子,去別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