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才十六七歲,那會兒的心思可敏感多了
“又不想見到我,還大老遠過來。”
蘇窈說完,腦子卻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燒到頭昏腦漲的時候被他抱起,頭靠在溫暖而寬實的懷裡時,那一瞬間,從心底裡湧出的熟悉安心的感覺騙不了她。
習慣好似毒癮,戒掉同樣艱難。
蘇窈心底不免感到喪氣,堪堪地將頭別向一旁。
忽而聽見一陣不小的動靜,陸東庭從沙發上直接起身,關上門出去了。
蘇窈再回過頭的時候,沙發上只剩一臺合上的筆記本,她盯著天花板想,估計待會兒姚現回來帶走。
她雖然抵抗力差,時常有個小感冒什麼的,但是這樣嚴重的發燒經歷屈指可數,但回回都難受得恨不得直接失去意識。
忽冷忽熱的體溫,發燙的眼睛和困到極致卻又因為頭疼無法入睡,統統都是折磨。
身體還痠軟無力,想去拿水杯,碰到杯子,手勁都是虛的,她乾脆放棄,閉著眼睛躺著。
其實這個時候只想好好睡一覺,一點也不想跟誰較勁,覺得累,話一出口,覺得不該說,卻又懶得解釋。
蘇窈睜開因高熱而發紅的眼,點滴已經空瓶,她正要伸手按鈴讓護士來,病房的門已經應聲而開。
蘇窈便保持著困難伸手的動作望向門口,望向門口的眼底明顯滑過詫異。
她以為他走了……
而陸東庭看了她一眼,微微曲起的長指中掛著一大一小兩個袋子,小的那個紙袋,看外面的LOGO似乎是一家粥鋪。
“輸完了?”
陸東庭走過來摁了床頭的鈴,隨後攬著她的腰在她身後墊了個枕頭,“待會兒吃了東西再休息。”
蘇窈一天沒有進食,確切來說,應該是一天一夜了,空腹很難受,時而傳來一陣噁心的感覺,但是又沒什麼食慾。
護士進來幫蘇窈撤走已經空了的輸液瓶,用棉棒給她摁著手臂上的針口。
陸東庭進洗手間去了,蘇窈剛才看見他剛才從大袋子裡拿了嶄新的毛巾進了洗手間。
蘇窈怔神中,聽見護士用豔羨的語氣說:“你男朋友對你真好,什麼事都親力親為,你睡著的時候,一直幫你用酒精物理降溫,很有耐心。”
這男人止看穿著和氣質便知道非富即貴,這層VIP樓層轉為富豪官員設定,她來這裡不久,難得見哪個男人連吃的用的都親自給女人買來,而且這個男人之前過來的時候身旁帶著兩個助理呢,完全可以吩咐下去,叫別人去辦,何須親自跑一趟。
誰知她剛說完,蘇窈沒糾正她的‘男朋友’三個字,倒是笑了一下,“耐心?”
護士點頭。
蘇窈想起出事之前那段時間常有的爭吵,其實他和她應該都不算耐心的人,尤其是陸東庭這種向來就不是會跟誰低頭的冷硬性格,兩個人急了之後的對話好像都是:“你有病”“你真是有病”“你神經病”“別他媽跟我說話”互相攻擊不想多說一句的情況。
而她氣到不想多說的時候,直接一個‘滾’字了事。
兩個人從來沒有這樣極端的時候。
她之前會對他說出‘我真的再想不出什麼理由繼續跟你在一起’這樣的話,實際上是想到了那段時期,再這麼來一回,她非真的瘋掉不可。
陸東庭拿著還散發著熱氣的毛巾過來,“擦下手。”
護士抿著嘴笑,推著醫藥車走了。
陸東庭走到她面前站著,“手伸出來。”
蘇窈軟趴趴地伸出手,陸東庭抓起一隻細緻地給她擦著不知流了多少次熱汗冷汗的手,手心手背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
蘇窈低垂著眸,看著他骨骼雅緻的大掌,動作輕柔利落,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有時候會硌在她面板上。
蘇窈想起,以前上學的年紀,顧漣漪喜歡看雜誌,她們倆同桌的時候,常常趁課間和午休的時候將腦袋湊到桌子中間翻雜誌,內褲廣告和各種穿西裝的禁慾系男模是她們每次都要停下來細細觀賞一番的。
有次顧漣漪指著跨頁廣告裡穿著藏青色條紋西裝、一副精英打扮的男人手上的婚戒說:“你瞧瞧,已婚男人手上那枚戒指,真是非常性感有沒有,對我們這種單身少女來說,真是一種變相的勾|引!”
蘇窈點頭,正兒八經地分析,“當然,前提是這個男人的風度閱歷以及氣質必須要超乎常人,手指骨骼必須達到完美比例,不然你看我們語文老師那種矮小族微胖界面板鬆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