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雪白了他一眼，說道：“你一個領導還在這裡加班。我一個當秘書的哪敢睡覺？真是的，工作起來就不要命，難道明天不會天亮？”
接著，她又嘆了一口氣，說道：“要是不天亮就好了，等你處理完這些檔案，你就可以休息。你總該愛惜自己的身體吧？事情是做不完的。快點吃啊，等下涼了就不好吃了。”
郭拙誠笑了。說道：“你怎麼成了怨女一般？嘮嘮叨叨的，有完沒完？呵呵。”
孫雪提高聲音道：“我哪裡是怨女了，我哪裡嘮嘮叨叨了？真是狗……，不識好人心。哼，你還說我，我就罵你！”
郭拙誠拿其碗上的筷子。端起碗，說道：“你把那幾份我還沒看的檔案給我念一下標題。今天再處理幾份就睡覺。”說著，他放緩語氣說道，“我的身體怎麼樣，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戰場上能打死惡鬼，連續幾天幾晚不睡覺照樣可以生龍活虎。”
孫雪立即撅起嘴巴，說道：“我才不念呢。這不是把我也搭進來了，我才不陪你瘋。”話是這麼說，但她還是走到桌子另一端，拿起一疊檔案唸了起來。一邊不時看一下正在吃麵條的郭拙誠。她唸的不但有標題，連內容也念了，免得他等下還要閱讀。對於那些不重要，只需要圈閱的，她就當著他的面乾脆幫他圈閱了，放到將要歸檔的檔案一起。
郭拙誠一邊聽著孫雪抑揚頓挫地念著檔案，一邊吃著雞蛋麵，很是愜意。
她唸的檔案裡也有一份是有關外交部的公函。內容與他在錢雪森家裡看到的一樣，就是應阿根廷軍方的邀請，外交部請有關部門到阿根廷去進行反艦導彈演示的事情。
另外那些檔案有不少檔案是下面研究所發來的，內容是邀請三機部的領導前往他們研究所考察，他們將進行有關新技術的展示與驗證，同時請上級派專家對相關節點進行驗收。
當然，也有不少單位是向他要錢要物要人的，都說了一大堆理由。
聽到檔案裡要人要物，郭拙誠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錢雪森的事，他不由一陣腦仁痛：自己這個攤子都難以收拾，又要把得力干將送給別人，真是鬱悶。
他皺著眉頭，無意地看了正在唸檔案的孫雪一眼。
孫雪一愣，以為自己看他的動作被瞧見了，不由小臉一紅，連忙認真起來。但過了一會見郭拙誠又在低頭吃麵，就忍不住停下念檔案，問道：“主任，你怎麼啦？難道我做的面不好吃嗎？”
郭拙誠搖頭道：“好吃！剛才想到錢老他們找我們要人，我就著急啊。”
孫雪慌忙放下檔案，急忙說道：“他們還找我們要人？我們自己都應付不過來呢。”
郭拙誠看她緊張的樣子，微笑道：“你著什麼急？你以為少幾個人，我們就不能工作了？只不過是麻煩一點，進度慢一點而已。”
“啊——”孫雪瞪大眼睛看著他，問道，“難道你答應了？這不行！他們要的肯定就是最好的專家，最好的科學家，一般的人他們才不要呢。如果我們頂端的科學家和專家走了，那你的工作難度就更大了。”
郭拙誠無奈地說道：“我能有什麼辦法？全國是一盤棋，很多方面要均衡發展。相對我們而言，錢老負責的那幾個專案更重要，對國家國防實力增加的促進作用更大。對了，你這幾天得好好幫我考慮哪些那些部門可以抽調哪些專家、科學家出來，我好心裡有一個數。我給你的一個原則就是：只要不妨礙戰鬥機的研製就行。等錢老他們那裡發來需要的名單後，你得給我一個尺度，那些能放的就放走，那些絕對不能放的。實在不行，我就和錢老他們商量，看能不能用其他專家、科學家代替。”
孫雪不滿地說道：“那你的意思是反正要放人？難道我們其他專案，如坦克、合金材料等方面的研製就不重要了？你是傻了吧？哪有將胳膊往外拐的？”
郭拙誠笑了笑，說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錢老他們的專案更重要。我們只要保住戰鬥機研製就行。”說到這裡，郭拙誠又提醒道，“再說，你以為我們就一直呆在這裡？”
孫雪一愣，想了想，突然笑了：“主任，你好狡猾，我知道了。不過，你真的要調到錢老那邊去嗎？領導找你說了？”
郭拙誠一臉的黑線，沒好氣地說道：“你啊你，年紀輕輕的，心裡的鬼卻不少。我說了要去錢老那裡嗎？我去他那裡幹什麼？被人家譏笑啊，他們那些玩意我一點都不懂。”
孫雪卻笑道：“你就謙虛吧？誰不知道你是多面手？錢老都要找你諮詢，你還說一點都不懂。你不知道謙虛過度就是驕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