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穆曉晨覺得心情很沉重。
但她還是說:“華雪城,人命關天,那是三條人命,我做不到不管不問。”
華雪城的黑著臉:“你爸還在ICU呢!”
說完,拂袖而去。
穆曉晨慘白著臉,想要叫住他,卻又無話可話,只有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是啊,人命關天,的確不足以解釋她為什麼要救鬱臨風他們。
道理似乎的確是那樣的:連自己的生父在重病監護室,都可以無動於衷的女人,又怎麼配用人命關天這麼心善的話來解釋自己的所做所為?
可是,對她來說,那真的不一樣啊!
穆威雖然是她生父,可是這麼久以來,父女之情早就被磨滅一盡,可是鬱臨風和歐陽策,卻都是真心實意對她好過的人。
現在,又因為她才被壞人綁走,命在旦夕,她怎麼可能不管不問?
錯就錯在,她不該求華雪城。
那,她又還能去找誰呢?
穆曉晨就那麼站在原地,像是一尊雕像。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她才終於動了動,摸出手機叫安妮派車過來接她。
--最起碼,她應該去鬱家一趟,把這個不幸的訊息告訴他的家人。
歐陽策是孤苦無依的人,可鬱臨風的背後,卻還是有些實力的。
鬱家為了兒子,自然會竭盡全力。
穆曉晨的車子開出了別墅的大門時,華雪城卻正站在樓上的窗邊,看著那抹淺淡的香檳金色絕塵而去,漸漸消失在視野。
他雖然生氣,卻並沒有離開別墅。
已經退無可退,可他卻還是決定再退一步。
只要穆曉晨來跟他好好地道個歉,只要她能意識到他生氣失望了,理解這其中的原因,知道他的苦楚,那麼,他可以去救她那兩個曖昧物件!
就當她是真的把他們當成朋友。
可是等了好久好久,等得心都快涼透了,整個人坐立難安的時候,他卻看到安妮把車子停在了別墅外。
他立即電話過去,問她來做什麼。
安妮有些訕訕地,卻也不好不回答:“穆小姐說,讓我載她到鬱少爺家去一趟。”
就像是一盆冷水,兜頭就澆了下來。
華雪城只覺得自己從身到心,竟無一處不冷。
冰寒徹骨,呵氣生涼。
穆曉晨的款款走出院門,坐上了車子,他突然有一種錯覺。
這棟房子,就是他的心。
他是為了保護她,才帶她住到這裡來。
可是,她卻為了另一個男人,從這裡走了出去。
從他的心裡,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每一腳,都踩在他心頭的血肉上。
那麼一個深深植根於心裡的女孩兒,就這麼硬生生地走了出去,撕扯著他的心頭,痛得他捏碎了玻璃杯,碎片全數扎進了手心,鮮血淋漓都沒有感覺。
最深的傷,在心裡,那裡的痛,遠遠壓過了肌膚的感覺。
華雪城定定站在那裡,直到手上傷口的血都流盡了,慢慢停了下來,才緩緩地回到沙發邊,坐了下去。
只覺得身心俱疲。
愛一個人好辛苦啊。
愛一個不在乎自己的人,真累。
悠揚的弦率響了起來,一聽這音樂,華雪城就知道是傑森打來的,他深吸了口氣,接通,心情極差,冷冷道:“說。”
“我們查到張瑜好像在餘江區活動過,要不要布控?”
之所以要問華雪城,是因為那傢伙手握三個人質,萬一打草驚蛇,誰也不能保證他會不會撕票,要是不小心弄個魚死網破,只怕少爺都不好像穆小姐交待。
可是不布控,那就會更被動,只能等對方來提出具體的條件。
華雪城這會兒哪裡有心情說這個?
他甚至覺得很可笑,也真的笑了出來:“呵呵,要不要?要不要呢?”
頓了頓,他又笑:“這關我什麼事呢?!不管是鬱家的事情,還是她的事情,他們自己就會解決了!”
華雪城說到這裡,意識到自己很失態,但是意思倒也算是表達得很清楚了,他便就此結束通話了電話。
傑森並沒有完全聽懂,但是他很識趣,既沒有再問,也沒有胡亂猜測主人家的隱私,而是直接吩咐手下:“按兵不動。”
不主動出擊,也不能說就此收手,那就還是先觀望觀望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