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搶。但我不用搶,我對凝香一片真心,她心甘情願跟我在一起,只有世子這等天生的世家子弟,才會仗勢欺人,才會以堂堂七尺之軀欺。凌一個父母早逝賣身救弟的苦命姑娘。”
他膽大包天以下犯上,管平眼簾微顫,那邊長順則打個哆嗦低下了頭。
裴景寒盯著陸成,忽而放聲大笑,笑夠了,他眼裡輕蔑更勝,盯著陸成道:“你以為你幾句激將法,便能讓我心生羞愧然後成全你們?你是聰明,但你別忘了,我既然做得出欺。凌孤女的事,就不會白白髮善心。我鐵了心以權壓人,你又能如何?”
陸成臉上不見任何慌亂,朝前面走了幾步,近距離仰視臺階上的男人,“世子不必妄自菲薄,我雖然只是一介百姓,卻早就聽聞裴家軍軍紀嚴明,世子與侯爺更是鐵骨錚錚頂天立地的威武將軍。世子既然不忍心凝香自盡,便不是那等只知欺男霸女的紈絝子弟。我今天來,只想問個明白,世子究竟如何才肯放過凝香,只要世子開口,便是死,我也會拼命一試。”
昏暗的燈光下,男人擲地有聲。
裴景寒意外地打量了陸成兩眼。這人先是激將法,一看激將法沒用馬上又說奉承話討好他,還說得那麼自然毫不突兀,別說村人,就是高門大戶裡見慣了爾虞我詐的人,都未必有他這份臨危不亂的心性。
“你叫什麼?”
裴景寒第一次有興趣知曉陸成的姓名,說話時朝管平長順使個眼色,讓他們下去。
陸成掃了一眼轉身離去的二人,朗聲報了姓名。
“何時認識凝香的?”裴景寒繼續問道,“她為何會喜歡你?”
陸成實話實說,只隱瞞了幾次親近。
得知他只是死皮賴臉接送凝香小半年就搶走了凝香的心,裴景寒臉上陰晴不定。
陸成一直在觀察他,他不願向裴景寒低頭,但對方是官,他也不得不示弱,硬碰硬下去最終吃虧的必然是他。退後一步,陸成恭恭敬敬地朝裴景寒行了一個大禮,“世子,我與凝香都是天生的村裡人,過不慣富貴日子,只想平平淡淡地種地度日,陸成求世子成全,世子大恩,來生陸某做牛做馬為報。”
裴景寒低頭看他。
他不甘心,不甘心將自己喜歡的丫鬟讓給一個村夫。
可眼前卻閃現凝香哭求的淚眼,浮過她倔強地跪在河邊,一身是血。
他可以無視陸成,卻做不到再次逼她以命相抵。
“凝香是我的丫鬟,你想娶她,我身為舊主,得替她考驗你是否真心。明日我設下三關,只要你都辦到了,從今以後,我不再難為徐、陸兩家任何人,你若辦不到……”
“世子直接說是哪三關吧,只要世子不強人所難,我陸成拼命也會辦到。”
陸成直起身,聲音堅定。
裴景寒笑了笑,鳳眼裡閃過一道寒意,“你若辦不到,凝香還是我的。”
他不是善人,他只給他們一次機會。
陸成只回以淡淡一笑。?
第98章
?“世子,您打算怎麼處置那人?”
裴景寒回來了,素月服侍他更衣時謹慎地觀察他神色,見他還算平靜,小聲問道。
“想知道?”裴景寒垂眸看她。
素月輕輕點頭,幽怨地嘆道:“凝香再氣人,我還是把她當姐妹,她的事,我沒法坐視不管。”
“明早你隨我去莊子上,到了就知道了。”裴景寒淡淡地道,言罷走到床邊,躺了下去。
知道他現在不想多說,素月替他掩好紗帳就退了出去。
裴景寒仰面躺著,徹夜未眠。
從他記事起,凡是他想要的,除了凝香,沒有一樣落空過,凡是他的,除非他願意,誰也別想搶走,然而今日,他竟然再次為凝香破例,給了她與陸成一次機會。
他對她這樣好,她竟然寧可選擇一個農夫也不跟他。
裴景寒想不明白,他不甘心。
翌日正逢月底休沐,裴景寒去給老太太母親請過安,便叫上素月出了侯府。
素月好奇地望向門外,繞過影壁,就見外面停了兩輛馬車,第一輛前面站著長順,第二輛旁邊站著一個一身布衣的高大男人,垂眸斂目,容貌俊朗,雖然一身布衣與侯府氣派的門楣格格不入,卻又不會給人窘迫之感。
素月皺了下眉,總覺得這人有些眼熟,卻又記不起在哪裡見過了。
其實裴景寒比素月還多見了陸成一次,但那兩次,無論是在吳家果園還是花鳥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