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了自由身,徐槐再偷看她,管平還是煩,煩他這頭牛怎麼就這麼老實。
她再願意,都是姑娘,沒有道理主動去問他還想不想娶的。
他不說,那就繼續耗著吧,她別的不行,耐性最好。
管平加快了腳步。
徐槐察覺了,心裡突然發慌,不知為何就喊了她一聲,“管姑娘!”
管平稍稍偏頭,腳步慢了下來,“何事?”
徐槐喊完就後悔了,但此時必須得說點什麼,他頓了頓,確實有話想問她,對著她背影道:“明年香兒嫁人了,阿木也搬過去,你有什麼打算?”
“凝香願意的話,我想跟過去給她當丫鬟。”管平嘴角翹了起來,故意道。
徐槐不高興了。
她竟然想去陸家,陸家有個陸言呢!
他不想她去,悶聲道:“香兒從未把你當丫鬟,我們一家人都沒有,你別總這樣想。”
不是丫鬟,就沒理由跟香兒搬到陸家了。
管平沉默片刻,像是在思忖什麼,慢慢道:“也是,陸家人多,沒有地方再給我住。但凝香姐弟都不在,我不適合再繼續住她那裡,等她成親了,我進城找份活計。”
徐槐哪捨得她走,急得忘了膽怯,清楚她的顧慮,馬上想到了一個主意,“香兒阿木不在,那我搬到那邊住,你跟秋兒睡我們家西屋,這樣就沒人說閒話了。”凝香收留她她住西院,將來改成他們收留她,她自然可以住東院,不用擔心閒言碎語。
想方設法留她,卻不肯說出原因。
管平有點惱了,故意諷刺他:“你佔了東院,就不怕旁人說你要佔堂弟的屋子?正好你已經到了成親的年紀,娶妻後夫妻倆直接把西院當新房,住上六七年……”
“不會,我娘說明年就蓋廂房,留給我成親用。”
為了證明自己沒有佔堂弟房子的意思,徐槐未加思索就將母親的打算說了出來。
管平腳步頓住。
之前都很篤定徐槐想娶她,現在突然懷疑了。
或許徐槐心裡喜歡她,卻因為她的拒絕不敢言明,然後準備聽從母親的話另娶一房媳婦?
如果自己不是他唯一的選擇,那這頭牛不要也罷。
“既然你要成親了,我更不能留在你們家,免得你妻子誤會,徒添不快。”
短暫的停頓後,管平再次朝前走,腳步快了很多。
徐槐傻了。
他沒要成親啊,蓋房子是為了成親,可沒說馬上就娶啊?
他還盼著房子蓋好前得到她的同意……
可她竟然誤會他要娶旁人?
徐槐不敢表明心跡,但他不願意她有這種誤會,更不想她因此離開。
“管姑娘!”徐槐加快腳步追上去,低聲喊她,喊了一聲她沒有停,徐槐明白她生氣了,卻沒有深思她為何生氣,快跑幾步擋在她身前,微微喘著道:“管姑娘你聽我說,我只是蓋房子,還沒打算娶妻。”
“難道我要等你娶妻了等著被她嫌棄了再走?”管平聲音冰冷,繞過他就要離開。
徐槐本能地伸手阻攔。
白白陪他耗了一路,結果完全是自作多情,管平心裡有氣,同樣本能佔了上風,抬手扯住徐槐手腕就將人扭轉了過去,剛要用力卸下他的一條胳膊,理智忽然回來了。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管平賭氣將人推開,冷聲威脅道:“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不用你多管閒事。”
而徐槐還沒有從剛剛的心驚動魄中回神。
手臂上好像還殘留著她的力道,那麼重那麼狠,若非顧忌凝香的情面,恐怕真的要動手了。
他一個大男人,還打不過她。
怪不得她看不上他。
徐槐覺得窩囊,窩囊到他必須向她證明,他徐槐也是鐵骨錚錚的男人。
“你剛剛真想卸我手臂?”他沉聲問道,今晚與她說話,聲音第一次沒有了緊張。
管平笑了,轉過身,微微仰頭看對面的男人,因為聽出了他話裡的冷意,也因為惱他沒出息惱他平日裡裝出對她不死心卻早就有了娶別人的打算,她慢慢抬起手,握拳時發出咔的響聲,“是又如何?想跟我打一場?”
她很久沒有與人動過手了。
徐槐沒料到她會有這樣的舉動。
他也很久沒有與人動過手了,幼時倒是常常跟夥伴們打架鬥毆。在外面他打別人,誰也不是他的對手,然後回家了被母親拿著燒火棍追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