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嘆口氣,想到馮老爺嫌貧愛富的樣子,道:“馮姑娘好好的,她爹絕不會將她嫁給我們老大,所以兩人才想出那麼個餿主意吧。不過嫂子你信我,我不是為了哄你才這樣說,老大對馮姑娘確實客氣地不像話,人娶進來就安排跟阿桃睡一屋了,兩人一句熱乎話都沒說過。馮姑娘死了,老大惋惜卻不傷心,該吃該喝的,正因為如此,我跟他三嬸才猜出了七七八八。”
這話確實說的過去。
李氏再不滿陸成鰥夫的身份,也不會否認陸成的品行,確實不像是負心漢。
可就算是為了報恩,只能證明陸成非故意婚前佔姑娘便宜的無。賴,都無法改變他鰥夫的事實,侄女嫁過去是續絃,還得當後孃。
李氏就是替侄女不平。
潘氏能說的都說了,見李氏沒有鬆口的跡象,賠笑道:“要不嫂子先跟秋兒爹商量商量?我們是真的想結這門親事,這東西先在這兒放著,後天我再來聽訊息。”
畢竟是熟人,兩家平時關係也不錯,李氏又恢復了笑容,點頭緩和氣氛道:“行,而且這事我們做不了主,還是得問問香兒怎麼想的,她不喜歡,我們願意也不成是不是?”
潘氏輕聲附和,兩人客套幾句,潘氏提出告辭。
長輩們出了屋,陸芙陸蓉知道母親要走了,齊齊同凝香告辭。
凝香臉紅紅的,囑咐堂妹去送。
她在屋裡站著,緊張地要命,果不其然,李氏送完客人就直奔這邊來了。
“香兒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跟陸成好上了?”一進屋,李氏關上門,盯著侄女問道。
要不是好上了,侄女就算知道潘氏今日過來,也不會早早打掃院子。
凝香臉皮薄啊,噌地紅了個透,靠到炕沿上,低頭不說話了。
小姑娘美得跟朵花似的,李氏卻覺得自己這朵花要被人摘走了。
“香兒,你怎麼就喜歡他了?”知道侄女愛羞,李氏走到小姑娘旁邊坐下,放輕聲音問道。
凝香也明白大伯母對陸成會有什麼偏見,猶豫片刻,看著自己的裙襬,囁嚅道:“大伯母,他對我好,自打我第一次坐他的車回來,後來每次他都去接我,我罵他他也去。他知道我贖身要用二十兩,賣完櫻桃就把銀子都給我了,我拒絕過一次,他又偷偷塞了來……”
李氏愣住了。
什麼關係都沒有,陸成就願意把銀子都給侄女了,二十兩,那可不是小數目,也不是給了未婚妻未婚妻出嫁後還會帶回陸家的禮錢,交給侯府,一出手就沒了,而那時陸成也不可能知道人家侯夫人會不要侄女的贖身銀子。
這份心意,確實是真的,怪不得侄女喜歡他。
“那你就不嫌棄他成過親?”李氏拉起侄女的手,輕輕拍了拍,“香兒,後孃不好當啊。”
凝香沒有解釋阿南真正的身世,鼓足勇氣抬起頭,看著一心為她好的長輩,“大伯母,我喜歡阿南,我會把他教好的,退一萬步講,將來阿南真不願意接受我,如陸成所說,幫他蓋個房子分出去過,平時井水不犯河水,沒什麼好怕的。”
小姑娘分明仔細考慮過了,李氏哼了聲,捏捏她鼻子道:“萬一陸成捨不得兒子,不肯分阿南出去怎麼辦?”
“那我就不跟他過了,回家投奔大伯母。”心知大伯母同意了,凝香埋到長輩懷裡撒嬌道。
李氏拍拍懷裡的侄女,忽然想起侄女說過的話來,故意抬高聲音道:“不對啊,我記得誰跟我說她兩年內不嫁人的……等等,我得好好想想,你不願意早點出嫁,阿木也還小,不如就先定親,等阿木十歲了再嫁,那會兒阿南七八歲也能看出好賴了,真是個白眼狼,咱們還了陸家的定親禮,不嫁他了!”
凝香知道長輩在逗她,羞得更不肯離開那溫暖的懷抱了。
到了晌午,一大家子就都知道了陸成來提親的事。
徐守梁是一百個不願意的,被李氏拽到屋裡悄聲解釋了一番。徐守梁抿抿嘴,對潘氏的話抱懷疑態度,“嘴長在他們身上,當然專揀好聽的話說,誰知道真相如何?”
李氏自己嫌棄陸成行,聽丈夫耍倔,立即擰了他一下,“少胡說,陸成哪點像壞人了,況且一下子拿出二十兩銀子給香兒,這事你辦得到嗎?如今香兒自己願意,你要是不贊同,你去跟她說,別指望我替你們爺倆傳話。”
徐守梁一個大男人哪好意思跟侄女說這個?
既然說不出口,這婚事就沒他插嘴的份了。
不過他不是徐家唯一反對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