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陸成迅速掌握好了顧此不失彼的分寸,上半身微微前傾後就紋絲不動了,只有右手使勁兒往左掰,沒過多久就扭轉了局勢。徐槐是真的沒有放水,奈何力氣不如人,被陸成一點一點按到了桌子上。
看熱鬧的村民見兩人都紅了臉,知道是真較量了,拍手喝彩。
徐槐朝陸成拱拱手,由衷敬佩道:“妹婿好本事!”
陸成贏了力氣卻輸了輩分,立即引起一陣鬨堂大笑。他毫不在意,單手端碗將滿滿一碗酒喝得一滴不剩,重重放到桌子上,故意朝徐秋兒吹了一口氣,瞅瞅上房,大笑道:“說吧,下一關是啥。”
徐秋兒嫌棄他的酒味兒,在村民們的笑聲裡微微紅了臉,卻揚起脖子,指著柿子樹道:“那裡掛著一個香囊,陸大哥不許爬樹不許用竹竿,親手夠下來就能進灶房門。”
眾人紛紛仰頭,果然看到柿子樹枝條上掛著一個大紅的香囊,只是那枝條太高,離地足足有一丈多高,陸成除非會飛才能碰到。
“這誰想的餿主意啊,真會刁難人!”
“就是就是,新郎倌腿再長也跳不了那麼高。”
村人們大聲議論起來,徐秋兒只是跟自家人站在一旁,笑著看陸成。
陸成上下打量一番,回頭看嚴敬陸言,前者與他身形相似,人高肩寬,二弟雖然個子高,但肩膀還沒有徹底魁梧起來,小姑娘們或許覺得他結實高大,站在他們面前就顯得單薄了。
看出他的意思,嚴敬拉住陸言,笑道:“我幫你。”
他十六七歲時就認識陸成了,那時還有點孩子氣,整天在果園裡打鬧,偶爾會疊羅漢玩,夠樹上的果子。
言罷走到柿子樹下,蹲了下去。
陸成緊跟而上,一手扶著柿子樹樹幹,雙腳踩到了嚴敬肩頭。嚴敬呼吸重了,卻穩穩地託著陸成站了起來。陸成抬頭看看,冷靜地指揮道:“再往前走兩步。”
說著鬆開了扶著樹幹的手。
兩個高大的男人疊羅漢,看著更驚險,但嚴敬走得穩,陸成站得直,好像特別輕鬆地就摘到了香囊,隨即瀟灑跳到了地上。
“姐夫!”負責第三關的阿木徹徹底底的叛變了,撲到陸成懷裡大叫,“姐夫,我不考你了!”
說話時被陸成高高舉起扛到了肩頭,男娃更加興奮,朝地上的大壯炫耀,“我姐夫最厲害了!”
大壯羨慕地望著他。
張彪看著氣定神閒的陸成,心服口服,覺得凝香就該嫁這樣的一個男人。同樣看熱鬧的章鴻林卻諷刺地哼了聲,在他看來,陸成就是空有一身蠻力的莊稼漢,算不得本事。
這是男人的看法,女人裡面,李氏滿意地合不攏嘴,徐秋兒厭惡嚴敬看她的挑釁眼神,跑屋裡去了,崔氏當然跟兒子一樣的想法,打心底裡看不起陸成,張彪媳婦柳枝卻嫉妒地攥緊了手。男人越厲害,嫁給他當媳婦才越長臉啊,表哥去娶她時,雖然也過了三關,但得到的喝彩還不如陸成的一半。
滿心嫉妒,柳枝只能一次次告訴自己,凝香風光不了多久的,今晚陸成知道她不是清白身子,肯定會厭棄她。至於陸成厭棄凝香會給她帶來什麼好處,柳枝完全沒有想過。
陸成不管這些人,扛著小舅子去屋裡接媳婦。
這邊的習俗是新郎倌兒將新娘子抱進花轎,到了男方家裡再牽著進屋。而陸成多著急娶媳婦呢,進屋竟然什麼都沒說,大笑著就將炕頭一身紅衣的新娘子打橫抱了起來,跟抱孩子一樣輕鬆,顛了兩下,大步往外走。
凝香靠在男人懷裡,感受著他渾身的力氣,聽著親人們不捨的囑咐與村人的起鬨,心跳加速。
她覺得自己好像要飛起來了,從來沒有哪一天,這麼的幸福。
“坐穩了,一會兒就到咱們家。”陸成將媳婦放到轎子裡,離開前隔著蓋頭用力親了她一下。
凝香羞得扭頭。
察覺她的小動作,陸成又笑了,著急回家拜堂,他不再耽擱,放下了轎簾。
“姐夫我坐哪兒啊?”阿木盯著花轎,好奇自己是不是也要坐轎子。
“阿木跟姐夫騎馬。”陸成爽朗地道,直接將小舅子抱到了馬上,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喜歡自己的媳婦,喜歡到連小舅子都要接回自家照拂。
兩人坐穩了,花轎也抬了起來,吹吹打打地從另一條路朝東林村而去。
侄女被陸成接走了,李氏眼睛發酸,忍不住抹了抹淚,一偏頭卻對上了章鴻林。挺清秀的一個男子,此時臉上卻掛著一絲詭異的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