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淼。
原來這條路會路過棺材鋪。心澄本想繼續向前,可臨走時又似乎想起了什麼,從牆上躍下來到林淼跟前,神色嚴峻道:“林淼,蕭遲中毒了,你知道天水城中可有良醫?”
聞言,林淼難掩驚色,想也不想脫口而出:“什麼?蕭遲中毒了?不會又因為你吧?”
又因為她?心澄一愣,卻也無暇多想,坦白道:“興許……是的。”說罷,她看著林淼握緊了拳,上前懇求道:“此地我不熟,只得先找臨近的大夫,若是你願幫忙……”
“別去了。”林淼打斷她,“回碧霄齋等著,我去找人來。”
語畢,林淼反倒在她面前不見了蹤影。
那一句話就像是命令,叫心澄不得不相信他,她站在原地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不管有幾分把握,此人是他的摯友,也算是江湖之人,至少比那些醫生靠譜些,而且於現在的她而言,恐怕也只有相信林淼了。
心澄啟程往回趕。回到碧霄齋不過晌午,臨街巷尾人頭攢動,可院子裡出奇的安靜。
戚伯似是關了書齋,這會兒盡心守在蕭遲床邊,平日的慈眉善目變成了著急和疼惜,心澄在外見了也有幾分難受,走進屋喚道:“戚伯。”
見是心澄回來,戚伯顫巍巍地站起,忙道:“姑娘,可是尋到了大夫?”
心澄攙扶住他搖頭,面上仍舊愁雲一片,“途中我遇見了林淼,叫我先回來等著,他會去尋人來。”她繞過戚伯走近床邊,凝視著蕭遲,靜靜道:“他是否醒來過?”
“沒有,小少爺一直這樣沒有動過。”戚伯哀聲道,他低頭思忖了片刻,掙脫心澄的手往前,“林家那小子該是不會出差錯的。姑娘,你陪著小少爺,方才我去熬了些清熱解毒的方子,這會兒怕是要好了,我先去瞧瞧。”
心澄立馬攔住他,“戚伯,這事讓我做便……”
“姑娘!”戚伯擺擺手,似是不願她代勞,佝僂著背道:“姑娘你還是陪著他吧,方才都喊了好幾聲你的名了。”
聽到此話,心澄胸中不由一緊,她忐忑地坐下,目光裡滿是錯愕。
他……喊自己?
戚伯看到心澄如此,卻只能嘆息,他不過是個外人,如何都插手不了他們間的事,可明明彼此都有情,為何要這樣作踐自己。
他望了望床邊的二人,獨自往廚房走去。
隨後屋子裡只剩下了心澄和毫無生氣的蕭遲。
心澄執起那雙沒有溫度的手,怔忪間,茫然開口:“再叫我一聲可好?至少不要像這般死氣沉沉的。”
蕭遲仍舊沒有應答,就連呼吸的聲響都彷彿快聽不見了。
內疚,心疼,甚至害怕,紛亂的情緒一股腦湧上了心頭。心澄不明白為什麼面對一個討厭的人會這樣,可她知道,若是他不醒過來,她心裡頭只會越來越難受。
眸中浮起了些許霧氣,她把他的手捂緊,責怪道:“為什麼不告訴我你中毒了,為什麼在那種地方仍是要遷就我陪著我?蕭遲,我與你非親非故,還如此任性妄為,為什麼你還要幫著我?”
“心……澄……”
微弱的聲音傳來,似乎在作著回應,心澄一驚,立刻湊到他臉頰旁,輕輕地捏了捏那隻手,激動道:“我在!你醒醒!”
“我說是誰讓我寶貝兒子又受傷了,原來是偉大的心澄郡主。”
唐突的人聲在背後響起,心澄猛地轉頭,只見門外進來一個婦人,手上拿了個大箱子,身後還跟著林淼,那婦人雖是有些年紀,但臉龐依舊清秀,身姿也算曼妙,只不過多了些風韻。
聽她的口氣應當是蕭夫人了。
“蕭夫人我……”心澄心中本就不能平靜,認出來人的身份,更是有些許膽怯,原來這麼多時日過去她還記得自己個兒,可她為什麼也要提個“又”字?難道從前蕭遲因自己而受過傷?
心澄低下頭,若有所思。
蕭夫人看不得人這麼糾結,扒開她衝到床邊,一臉不耐道:“我這半老徐娘就不給您行禮了,麻煩郡主先出去候著,我要給我兒子診診脈。”
心澄不由語塞,她雖是很想留下,但又何嘗看不出來那婦人眼中的厭惡,只得悄然看了眼蕭遲,默默道了聲“好”,旋即和其他人一同退出屋子,靜待蕭夫人診視的結果。
透過床便是那個人的身影,心澄的目光定在那裡,心中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懸起,不安且焦慮。林淼也知她不淡定,出言安慰道:“放心,他母親的醫術江湖一絕,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