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一旁的侯向科小心肝直哆嗦,壯著膽子上去勸了幾句,結果又被侯父罵了個狗血淋頭。
於是偷偷溜到牆角畫圈圈去了,想靜待戰火平息。
哪知戰火越燒越旺,侯父差點被自己的小兒子氣出心臟病來,怒不可遏時直接給了侯域一柺棍。
侯域生生受了那一悶棍,完了直接轉身就走,任憑侯父在他身後怒目圓睜還是暴跳如雷。
從侯向科住的地方出來後他本想打個電話給老李問問葉慈那邊的情況。
誰知摸出手機一看,上面十幾個未接來電,全是老李打來的。
侯域心頭狂跳,趕忙撥了過去。
老李很快接通,一接起來就給他帶來了個壞訊息:“老闆,葉慈不見了。”
侯域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閉著眼睛吸了口氣,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語氣卻還是陰沉得可怕:“誰幹的?”
老李忙道:“應該是葉城,我們的人都沒事,他只把葉慈帶走了。”
侯域罵了聲娘,沒再多說,直接掛了電話,轉而開始撥葉慈的手機號,結果關機。
他磨了磨牙,鬱悶地啟動車子,往葉慈住的地方疾馳而去了。
一個小時的路程,給他開了四十分鐘,到了之後卻還不能上去找人。
侯公子心裡別提多鬱悶了。
更讓他鬱悶的是,就在他停好車子,又想撥葉慈電話時卻收了一條陌生號碼發的簡訊。
簡訊上說:“侯域,我走了,別來找我,我沒事。”落款是葉慈。
當時他以為葉慈說的“走了”是指回住的地方,後來才知道她根本沒在家,不僅沒在家,也沒回隆安,而是徹底消失了,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自那晚起,他就再沒收到過葉慈的任何訊息。
連著一個星期,侯域幾乎快把雁江市給翻了個底兒掉,也沒找到葉慈兩姐弟。
後來還是關烽託關係動用了他在當地道上的人脈,才查到了葉慈的行蹤。
這一個星期裡,不光他在找葉慈,他父親其實也在到處找葉慈,而且還比他先一步找到葉慈。
侯域得到他父親逼葉慈做人流的訊息時幾乎都快瘋了。
他千防萬防,誰都防到了,最後竟然沒防到他父親!
他父親明明那麼想要他早點結婚生子的,他以為就算媳婦不是他滿意的,可好歹那也是他的親孫啊,他就算再狠心,應該也不會斷了侯家的血脈——除了葉慈他不可能再讓別的女人給他生孩子。
然而,“事實”卻是,他父親為了徹底斷了他的念想,寧願不要那現成的孫子。
7月15號那天,侯域帶著人馬不停蹄地趕到靈元市一傢俬立醫院,一下車就直奔某婦科手術室。
葉城站在手術室門外,看他帶著一幫人氣勢洶洶地朝自己走來,半點不心虛,臉上也沒什麼表情,一直等到他走到自己面前時他才淡淡地開了口:“你來晚了,她在休息,我奉勸你現在別進去。”
侯域聽到這話時只覺胸腔裡有隻大手,正拽著他的心在慢慢收緊,緊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了。
他內心深處卻仍然還是不肯相信,還抱著一絲僥倖,希望他們都在騙他。
所以他繞過葉城直接推開了手術室的門……
門開啟,葉慈果然在裡面,此時正坐在內診臺上哭。
一個星期不見,她更瘦了,面板也不似以前那般白裡透紅,而是從裡到外都透著一種病態的白。
侯域見她這憔悴模樣,腦子裡轟的一聲終於徹底炸開了鍋,最後一絲僥倖也沒了,心口就像被人剜了塊肉,疼得他雙目通紅,再開口時,他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啞:“葉慈……”
葉慈聞聲回過頭來,臉上滿是淚痕,看到來者是他,眼淚流的更兇了,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來。
侯域深深吸了口氣,試圖把這心臟痙攣般的疼痛緩過去,卻發現心口像是破了個洞,一吸氣就呼拉拉漏風,吹得心底一片冰涼。
他快步走上前,想伸手去抱葉慈,手伸到一半卻聽葉慈近乎崩潰地道:“別碰我,別碰我,求你了,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吧,離我遠遠的,行嗎?我求你了……”
侯域的手頓在半空,就像被人死死拖住了一樣,明明隔得那麼近,他卻怎麼也夠不著葉慈。
“葉慈,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他覺得心臟都快炸開了,疼得他雙眼模糊,他卻找不到可以緩解這份痛楚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