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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接下來的日子,何小軍並沒有對林開顏表露什麼,他照常工作,上班、下班,深夜帶著沐浴後的身體回家,和林開顏在一張雙人床各自佔據一邊,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那天跟蹤到蘇曼家樓下,林開顏明明聽到他對蘇曼賭咒發誓,說要離婚,可是那誓言似乎扭頭就自動失效,何小軍之後沒有跟林開顏提過任何一句有關離婚的字眼。
如果林開顏沒有親眼目睹夜幕下那殘忍的一幕,她可能依然會像從前一樣陷在自己臆想的幸福生活中,憧憬著明天,憧憬著未來。
可是,何小軍為何什麼都不說呢?
因為,何小軍不想說,甚至他感覺,蘇曼亦不希望他那樣做。因為他若做了,她也就必須跟著他破釜沉舟。那樣的結局,對於向上攀爬了多年的蘇曼來說,是一種倒退,儘管退路上的一切都是那樣的充滿誘惑。
感情更偏向誰,已經是如此不言而喻的事情,可是雙方卻都選擇了沉默,對那晚的話絕口不再提。何小軍不想去問蘇曼為何選擇迴避,就像他不想面對自己為何迴避一樣。
他們似乎有著那種與生俱來的默契,即便分別了多年,那種默契,不需言語表達。
在何小軍的心裡,他只是感覺害怕,害怕計劃之外的改變,害怕好不容系習慣了的生活被打破,害怕重新回來的美好依然不能夠持久,害怕這樣的纏綿和快樂再一次離他而去。
他們都需要一些思考,或許,更期待一些能夠推動他們理智思考的客觀契機。
又是一個週末,何小軍沒有出去,閒適在家,林開顏頭上包著毛巾,在各個房間進進出出打掃衛生,何小軍的目光追隨了她一會兒,突然問:“小顏,你最近學校還忙嗎?”
“唔?”林開顏抱著一堆準備拿去陽臺曬的被褥,看了他一眼:“我已經放暑假了,都半個月了。”
“那你……每天都呆在家裡?”何小軍這一句就問得有些心虛了起來,他竟然都忘了,她已經放暑假了。
“恩。”林開顏拉開陽臺的門,認真地將被子攤開在太陽底下,手在被褥上輕輕地拂過,指尖舒適而溫暖,臉上帶著一種彷彿是滿足的笑意。
“你,要不要……”
一陣風吹散了何小軍的話,林開顏眯起眼睛,感覺耳畔一陣癢癢的沙沙聲,然後她回到屋子裡,關上陽臺的門,問何小軍:“你剛才說我要不要什麼?”
“我說,你要不要出去走走。”何小軍的語氣有些尷尬,還有些隱隱的愧疚。
“去哪裡?”林開顏笑眯眯地問。
“隨便你,今天我沒事。”
“去S大轉轉吧,一晃畢業一年了。”林開顏的臉上浮現出嚮往的神情。
“好,然後中午我們可以去吃後門那間的陝西涼皮,你不是很愛吃那家嗎?”
“好。”林開顏一拍大腿,喜滋滋地說:“我去換衣服。”
何小軍看著林開顏樂顛顛地跑進臥室,才開啟自己的手機,裡面有一條簡訊:
今天特別想見你。
——曼。
何小軍愣了幾秒,按了關機。
臥室裡,林開顏在衣櫃前發了一會兒的呆,突然拿起手機,發出了一條簡訊:
今天我和何小軍去S大,中午在後門的陝西涼皮店吃飯。
收件人——程原。
按下傳送鍵,林開顏心裡隱約有一種莫名的報復般的快感,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更強烈的空虛。
天氣很熱,毒烈的太陽張揚舞爪地揮舞著觸角。
坐在四面通風的涼皮店裡,何小軍卻只感覺身上上下都滲著寒意,對面的林開顏抱著一碗哨子面,吃得正津津有味,可是他的視線卻不由自主地穿過林開顏,看到角落裡的那張桌子上去。
小店裡熙熙攘攘的都是學生,紛紛竊竊私語,不時也朝何小軍所看的那個角落望去。
那張桌子上,坐著一對相當惹人注目的男女,穿著雖然休閒卻明顯價值不菲的衣褲,在這樣簡單而洋溢著平凡氣息的廉價小吃店中,顯得十分的不合時宜。男人看起來神情很鎮定,女人卻有些不自然,目光閃爍,尋不到落處。
“為什麼要來這裡吃飯呢,髒死了。”蘇曼小聲地跟坐在對面的程原抱怨,頭微微垂著,似乎在迴避什麼。
蘇曼一大早被程原叫出來,上車就睡了。睜開眼,便莫名其妙來到了這裡,進了店面,第一眼就看見了坐在顯眼位置的何小軍,以及何小軍對面的女孩,女孩背對著她,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