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都想抱孫子。婚前我怕她出身不好面子薄不好開口明說,現在手續和婚禮都辦好了,我們也並沒有虧待她,怎麼變臉倒比變天還要快?說翻臉就翻臉,我真要找她父母好好聊一聊,怎麼教育的女兒?家教這樣壞。”
掛了電話,程原滿腦子還是母親失望的話:真是沒家教……唉!
一邊是老媽,一邊是老婆,這個夾板氣讓程原受的,婆媳問題還真是個經久不衰的頭疼話題。
程原煩躁地把椅子推開,走到落地窗前,一手握著手機,一手抄進西裝褲的口袋裡,嘴角下意識地喃喃自語,半晌倒也不知道自己嘀咕了些什麼。
秘書在門外敲門,程原才恍然地回過神,看著衣著嚴謹妝容精緻的許秘書抱著一摞紙張走進來,小心地對他說:“程總,今天下午三點的例會在二號會議室舉行,晚上約了兄弟公司的張總夫婦吃飯,需要不需要給程太太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具體時間?”
“我知道了。”程原回答,秘書放心地走到門口,程原叫住她:“例會照常舉行,晚上的飯局推一下,你和張總再約個時間,就說我臨時有事。”
“哦。”女秘書點頭,態度專業,並不細問:“還有別的事情嗎?”
“你到花店訂一束花,送到這個地址。”程原隨手扯過一張紙,迅速寫了個地址,似乎早已熟記於心。
“哦。”秘書接過紙頭,細心地補問:“要附送留言和署名嗎?”
“就寫……”程原用筆頭敲打著桌案,沉吟了一會兒:“就寫,最近如何,有空出來聊聊。署我的名字就好。”
“好。”女秘書將紙又還給程原,見程原不解,才笑笑:“程總,這是我剛拿給你的合同,你要簽字的,一會兒還要反饋給客戶。”
程原尷尬地接過合同,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例會結束,程原開啟手機,看見了幾通未接電話,還有一條簡訊,署名是林開顏:
我有空。
程原趕到林開顏說的小咖啡廳,已經是下班時間,城市的交通擁堵,車子走走停停,他有點遲到了。
林開顏坐在角落裡靠窗的座位,面前擺著的熱巧克力已經沒有了熱氣,正呆呆地望著一旁清潔地面的服務生。
“抱歉,遲到了。”程原大步走到她面前。
“沒關係。”林開顏扭回頭,極其自然地看著他,就像老朋友:“堵車了吧,忘記提醒你換條路走。”
“怎麼樣?”程原雙手交疊在桌面上,笑盈盈地看著林開顏:“最近如何,是不是該恭喜你。”看見林開顏,程原只覺得煩躁的心情,好像蕩然去掉了幾許。
“同喜同喜。”林開顏抿嘴,啜了一口杯中的巧克力。程原忙喚服務生,給她換一杯熱的,又點了幾樣點心,最後給自己點了一杯咖啡。林開顏見程原招呼完,順手捏起了一枚點心,咬了一口,笑嘻嘻地說:“那我就不客氣了,還真的有點餓了。”
程原勾著嘴角微笑,等她一塊點心下肚,才慢悠悠地開口:“同喜?我怎麼看不出你有喜氣?”
“唔?”林開顏愣住,訕訕地看著他:“怎麼說?”
“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不是隻有我一個人關心過你吧,今天。”程原喝咖啡,仍然目不轉睛地看著林開顏的魚泡眼。
林開顏不自在地抓抓頭髮,昨晚被何小軍一鬧,哭得暈乎乎地就睡了,早晨起來眼睛腫得老高,拿冰毛巾敷也沒消腫,又不想為了這點兒破事兒耽誤工作,就只好挺著一張悽慘的臉出門了。
一陣忙亂之後,她漸漸安靜下來,突然噗嗤笑了起來,學著程原的低沉語氣反詰道:“已經結婚的人,要是心情好,也不會約別的女人出來喝咖啡吧?”
“哈哈哈。”程原撫掌大笑,林開顏也跟著他笑了起來,笑聲掩去了所有的尷尬。只覺得不必再說什麼,一切心領神會,默契就是這樣一種神奇的東西,也許根本不該有交集的兩個人,就偏偏宿命般地歪打正著能夠投緣。
“程原,我問你個問題。”笑夠了,林開顏恢復了正經的表情。
“請問。”
“你有沒有過自卑感?”林開顏好奇地歪著頭。
“自卑感?”程原凝眉思考了幾秒,攤開手:“抱歉,我沒理解你的意思。”
“大概就是……比如,當你喝不起粥的時候,偏偏有人非要在你眼前吃肉,還吧嗒嘴,這種時候,你一般會如何處理呢?”林開顏費力地解釋著一個明明很具體卻非要說成很抽象的問題:“你會不會覺得很難以接受,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