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永遠離開。
心口處彷彿被一座大山狠狠壓著，董心妍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衛夫人坐在**邊，雙手用力握住衛心若的手，哭得上氣不接上氣，話都沒有辦法說出來。
衛心若反倒很平靜，她努力睜著眼，艱難地轉動著眼珠子，緩慢地在眾人的臉龐上看過，好像是想要把所有人的樣子都好好記住，記到心底。
她唇瓣輕輕蠕動著，一字一字說著話，衛夫人只顧點頭，無論她說什麼，要什麼，她都答應她，什麼都答應她。
衛心若說了一會，烏黑的眼睛轉向董心妍，低低叫喚，“姐。”
董心妍連忙上前，蹲在**邊，雙手握住她的手，“我在這裡，心若，我在這裡。”
“姐，你還好嗎？你沒有受傷吧？”
“沒有，我好好的，什麼事都沒有。”
“那就好。”衛心若勾了勾唇，露出一個淺淡的笑意，“你沒事就好。”
眼眶酸脹得厲害，眼淚順著臉頰滑落，砸到了衛心若的手背上，董心妍忍不住地閉了閉眼。
“姐，你還記得嗎？上次你離開的時候，我和你說，等我身體好一點了，能坐飛機了，我就去中國找你，到時候你再帶著我好好玩兒。”
第765章 顧寧弈，你娶我吧（3）
“嗯，我答應過你的，所以你要快點好起來，這樣，姐才能帶你去玩，你想去哪兒玩，就去哪兒玩。”
“姐，你真好，要是……要是我能早一點找到你就好了。”
衛心若還是笑著，董心妍卻滿心酸澀，“沒關係，現在找到也不遲啊。”
“是啊，現在也不遲，只是……好可惜啊，我沒有辦法等到你結婚的時候，沒有機會見到你穿婚紗的樣子，也沒有機會當你的伴娘了，我們本來應該是一對最美麗的姐妹花的。”
喉嚨好似被一團棉花塞住，董心妍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越握越緊。
“姐，你知道嗎？看到你，我總是很開心，因為我若是普通人，我大概就是和你一樣，肆意放縱地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追求自己的愛情，守護自己的愛情，然後和相愛的人，生個一兒半女，攜手到老。”
“我做不到這些事情，但你都做了，我就當做是我的人生了，所以姐……你一定要幸福地生活，連著我的那一份，好嗎？”
“好，好。”董心妍忙不迭地點頭。
衛心若黑眸瞬間有灼亮的光芒掠過，只是很快，又微微暗淡，她的手微動了動，艱難地反握住董心妍的手，聲音極低，“姐，我有個……有個不情之請，你能不能答應我？”
她說著，眼眸看了一眼一旁哭得聲嚥氣堵的衛夫人，又回到了她的身上，緩緩啟唇，“能不能……不要生媽媽…的氣，她做的事情是很過分，但她是因為愛我，所以才做了錯事，她不是真心想要傷害你的。”
“心若……。”
“姐，拜託你了，不要追究媽媽…的責任，不要生她的氣，拜託你了。”
衛夫人讓人綁架她，一開始她百思不得其解，直至聽到衛心若病危的訊息，她一下什麼都明白了。
衛夫人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認她，但為了她與心若匹配的心臟，她假意與她和好，假意為她著想，就是想要騙她來美國，伺機奪走她的心臟。
那就是等於，她要拿她的命，去換心若的命。
如果衛夫人與她沒有任何關係，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她能夠理解她的做法，可她是她的女兒，親生女兒，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兒，她身上流著與她相同的血脈，她怎麼就能夠這麼狠心呢？
心若是她的女兒，她也是，而她卻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算計著她的命。
叫她如何不心寒？如何能夠原諒她？
董心妍用力咬了咬下唇，她知道她不應該在這種時候計較，但要她輕易原諒她，她真的做不到……
“姐，求求你了。”
衛心若的聲音越發地低，語氣已是哀求，而她的臉龐漸漸褪去血色，生命一點點在流逝。
董心妍的心一下子被擊垮了，那兒還能堅持，“好，我答應你。”
“謝謝姐。”
衛心若安心了，釋懷一笑，她的眼神微微放空，聲音幽幽的，“媽媽，姐姐，我有點累了，我睡會兒，等下我醒了，我們就回家吧。”
第766章 顧寧弈，你娶我吧（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