鐲子還是我的。”季涼淡淡的開口。從小看著這個鐲子長大,又加上母親的薰陶,讓她對設計珠寶首飾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所以才選瞭如今的專業。這個鐲子要是收回去,她可不幹!
程燕西看了眼她纖細的手腕和暗金色的鐲子,沒有說話。
“這個鐲子是你母親送給我的,”季涼呼了口氣,想要說服他,“本來你也沒有權力收回去。”
“不要提我的母親!”程燕西忽然發狂,猩紅著眼,一掌拍在季涼身後的牆壁上,惡狠狠地盯著季涼,“你有什麼資格!”
季涼嚇得倚在冰涼的牆壁上,嘴唇有些顫抖,“你,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程燕西嗤笑一聲,“你忘了十年前的車禍嗎?”
季涼眼睛猛地睜大,看著程燕西,就像在看一個惡魔。
“十年前的車禍中,她們都死了!你為什麼不死?!”程燕西咬牙切齒,拳頭狠狠攥起,一字一句的開口,“因為那場車禍,我的生活全都變了!天翻地覆!季涼,是你母親害死了我母親!”
季涼的瞳孔一下子放大,程燕西的話像刀劍一樣刺進胸膛。他說,自己的母親害死了他的母親!
“我恨你們季家的人,可惜季家只剩你一個了!季涼,父債子償!”
父債子償,父債子償……
程燕西說完,大步離開,可他的話還在走廊裡久久揮散不去。
不顧陳婷的挽留,季涼坐著小張的車,執意回到四季景都。
她躺在浴室的浴缸裡,一直泡到水涼了,才裹著浴巾走出來。
季涼站到鏡子前,擦了擦上面的霧氣,面無表情的轉過身,看到後背上兩條醜陋的扭曲的疤痕倒映在鏡子裡,疤痕幾乎貫穿季涼的整個後背。
這是車禍那天留下的泯滅不掉的印記,改變她命運的那天曆歷在目。
“媽媽,咱們這是要去哪裡啊?”八歲的季涼坐在車子後座,透過車窗,看到外面瓢潑的大雨將視線全部遮擋。
“去我們家呀!”回答她的是副駕駛座上的女人,程燕西的母親,她轉過頭來,笑著說道,“今天你燕西哥哥回家,我們去看看他,小涼你一定會喜歡燕西哥哥的!”
季涼抬起頭來,甜甜一笑。
“可惜天公不作美啊,這麼大的雨,我都有點不敢開了。”駕駛座上是季涼的媽媽。
“沒關係,開慢一點就可以了!”
鈴鈴鈴……
車子行駛到怡海南路,溫暖的車廂中,不知道誰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似乎有些急促。
“你開著車,我幫你接電話!開擴音,你就可以聽見了。”副駕駛上的女人拿起電話,按下接聽鍵,“喂?”
“夫人,不好了!”聽筒那邊傳來季涼父親的警衛員慌張的聲音,“季政委出事了!出任務的時候中了兩槍,現在……”
“什麼!”
兩個女人同時開口,季涼的母親把著方向盤,一張臉煞白,轉頭衝著電話喊,“在哪個醫院?!快點告訴我!”
“在濱海……”
“小心!”警衛員還沒說完,程燕西的母親就忽然尖叫一聲,聲音之大,幾乎穿透季涼的耳膜。
“吱……砰!”
警衛員的聲音埋沒在巨大的輪胎摩擦和汽車相撞的尖銳聲中,季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感覺身子先是重重的撞在前座的靠椅上,然後整個人隨著車子翻了好幾翻,最後被狠狠的甩出車子,倒在路邊。
季涼以為自己會死的,後背疼得幾乎像是裂開了,可究竟是她命大。
“媽媽……”季涼掙扎著坐起來,腦袋昏昏沉沉,瓢潑大雨打在身上,她抹了把臉上的淚水,看到十幾米開外正冒著煙的車子,車頂朝下,車輪朝上,車頭已經撞爛。
瀝青路面上混雜著血水和雨水,季涼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雙手艱難的撐著地站起來想要往車子那邊走,可剛走了一步,她小小的身子就轟然倒下。
“啊……”
鏡子前的季涼重重的嘆息了一聲,閉上眼睛又睜開,擦乾了身上的水,往臥室走去。
他們都死了,你為什麼不死?
程燕西的話又一次迴盪在腦海,季涼嗤笑了一聲,原來這世上有人這麼恨她。可程燕西又有什麼資格指責自己?
因為後來季涼才知道,他們出事的那天,父親也沒有被搶救過來。
一夕之間父母雙亡。
父親中的那兩槍是替程燕西的父親擋的,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