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解釋並宣佈了自己的決定。吃完簡短的午餐後,在12點時,所有克里姆林宮的人都開始收看電視臺播放的、事先錄製好的致全國講話。俄羅斯所有人在各自的家裡也都認真地收聽、收看了這一講話……
“我即將離開……”在致俄羅斯人民的電視講話中,鮑里斯·尼古拉耶維奇·葉利欽幾次重複了這句話。
在俄羅斯,一年和一個世紀的終結成為佔據政治舞臺整整10年的葉利欽時代的結束。他是在1999年最後一天主動辭職的。在轟鳴的禮炮聲中,在觥籌交錯中,在五彩禮花的綻放中,俄羅斯的一個時代成為了過去。這是20世紀中,俄羅斯第一次在沒有革命和流血,沒有宮廷政變或陰謀中結束一個時代。
在葉利欽致全體俄羅斯公民的最後一次講話中,人們不僅可以感受到離別的苦澀,而且還有遺憾:“有人說我永遠不會離開。”但是葉利欽還是請求俄羅斯人民原諒:因為有些事情他想做,但是卻沒有能夠做到。他還請人民原諒他的失誤和幻想,他曾設想用一次躍進擺脫過去的殘缺,用“正常的文明” 社會來取代集權社會,但這一切都沒有成功。葉利欽現在希望自己的接班人弗拉基米爾·普京能夠取得成功。
看過電視講話後,葉利欽開始與自己的秘書、工作人員和官員們惜別。他同男人們喝香檳酒,向女士們贈花,還將一支自己用來簽署檔案的派克筆送給了弗拉基米爾·普京。普京從房間裡出來,來到克里姆林宮的院子裡,為已經是前總統的鮑里斯·葉利欽送行。葉利欽走下臺階,環顧四周,並向所有人揮手,在說了一句“請呵護俄羅斯!”之後便坐上了汽車。
作為代理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在這一天簽署了自己的第一個命令。這一命令規定,鮑里斯·葉利欽及其家人終身不受侵犯,而且他的生活和安全保衛等條件必須得到保證。正如一些觀察家所認為的那樣,對於葉利欽、他的家人以及身邊人來說,今天普京所扮演的角色就像1974年美國副總統傑拉德·福特對待被迫下臺的總統理查德·尼克松一樣。福特宣佈對尼克松所有違反美國法律的行為實施完全大赦。那時,傑拉德·福特保證了早先開始的針對尼克松的調查的結束。葉利欽也需要類似的大赦。
在其他的一些總統令中,普京對總統辦公廳進行了一系列的調整,其中包括解除葉利欽女兒塔季揚娜·季亞琴科的總統顧問職務。然後,代理總統錄製了新年和新千年的全國電視講話。過了幾個小時,快到晚上的時候,普京沒有與妻子去聖彼得堡,而是像先前計劃好的那樣飛往車臣迎接新年。
車臣的軍事行動和整個高加索的形勢繼續是代理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最為關心的大事。
歷史將如何評價?
歷史還從來不知道,在這樣一個大國,會有如此非同尋常的辭職——在新千年的前夜。毫無疑問,從克里姆林宮如此獨特、樸實而又非常感人地離去在歷史上開創了一個重要的、有趣的先例。
葉利欽之所以能做出如此輕鬆的決定,是因為普京擔任總理時的工作非常成功。但對弗拉基米爾·普京來說,1999年12月30日的事件成為最重要的跳板,據此可以減輕2000年3月26日總統大選中獲勝的難度。在這場交接中,葉利欽和普京之間的聯絡要比其他任何一對存在接班關係的政治家的聯絡都要緊密——至少,在20世紀,在俄羅斯的歷史上是這樣。鮑里斯·葉利欽顯然會贏得歷史學家的青睞。據第一任俄羅斯總統身邊人透露,近年來,他關心的不僅是接班人的問題,而且還有自己在俄羅斯歷史中的地位問題。那麼,歷史將如何評價他呢?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葉利欽的腦際,這在他的回憶錄中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
在歷史學家的眼中,圍繞葉利欽時代將會有長期的(或者甚至可以說是永遠的)爭論。早在90年代初,鮑里斯·葉利欽就走上了俄羅斯政壇。在事件不斷爆發的這10年裡,整個國家圍繞著他也在發生變化。政府和國家元首周圍的人走馬燈式地變換,法律和憲法也被不斷修改,但是鮑里斯·葉利欽卻始終擔任俄羅斯總統。在某些方面,他改變了俄羅斯,但更重要的是他自己也發生了變化,適應了新的現實。葉利欽不僅有非常強的生存能力,而且既能朝好的方面、也能朝壞的方面變化。
他從來不是某一種社會和政治學說的狂熱信徒,而這恰恰是他成為政治常青樹的秘訣之一。在不同的歷史時期,他曾經是共產主義官僚、民主派共產主義者、社會民主黨人、自由主義者和左傾激進分子、孜孜不倦的反特權鬥士和愛國主義者。他善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