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們的白戶看來還是很有正義感的。他們那可是合法的,即便有再多的人自殺,他們都會心安理得地收錢。”
我的聲音已經變得又低又沙啞。在我自己還沒察覺的情況下,體內早已充滿了一股熱血。
“既然如此,法律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呢?與其等待法律的公正,還不如讓我們來阻止一切吧,我是要做到最後的!”
辰美看著我,高興地說道:
“好,那就這麼決定了。以前我好像也提過,白戶,等這件事搞定後,你還是上我那兒去磨鍊一下吧?別的什麼我是搞不懂的,但有一點我也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像你這麼優秀的人,如果去當上班族,那可真是太浪費了。”與辰美的磋商結束後,我便先於辰美走出了老頭子的家門,此時天已黃昏。正當我踏入町屋的巷弄時,我衣服內袋的手機響了起來,我按下接聽鍵,耳畔立即傳來一個不熟悉的女聲:
“請問,是白戶先生嗎?我是松葉銀行公關部的,敝姓保坂。”
哦,原來是參加葬禮的那個苗條女子。聽到她的聲音,我反射性地想起了老頭子講過的“總行情報”這幾個字。我立即介面說道:
“哦,你好!我記得你。你後來還好嗎?”
“呵呵,總算全身而退了,虧得你幫忙。為了表示我的謝意,同時也為了向您詢問一些關於受害人自救會的狀況,想請問您最近是否有空呢?”
不會吧,這麼快就上鉤了。在這個時候,我必須裝得天真一些,便用一種傻乎乎的口吻對她說道:
“這樣啊,要不咱們現在一起去吃晚飯吧?週末你可能特別忙,而且大白天談這樣的內容奸像也怪怪的。”
電話裡這位公關部女生略微遲疑了一下,說道:
“……好吧。”
看來只要目標明確,女生還是很容易接近的嘛。
松葉銀行的總行在大手町。而我和她相約的地方,是在有樂町瑪里奧商廈的自動音樂鬧鐘下方。因為這是誰都知道的地方,所以才選擇這裡。不過這也是有名的情侶約會的地點。第一次跟她見面就選這個地方,我也不知道是否合適,但有一點我是知道的,那就是在這裡,即便對方不喜歡,但還是會感染到開心氣氛的。
提早5分鐘,我便站到了那群穿著入時、顧盼生姿的等人女子中間。由於我穿著淺咖啡色的棉質西裝,打著同色系但更沉穩且帶有光澤的絲質領帶,搭配著奶油基色的襯衫,渾身上下基本上都是比較亮的色調,所以在周圍的人群中顯得特別突出。
雖然我沒有什麼太好的教養,但俗話說得好,馬要鞍裝,人要衣裝。自從小塚老人特別安排我的打扮後,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小開的意思了。
唉,看來我天生就有扮小白臉的才能呢。但一想到扮小白臉勾的是保坂小姐這樣的女子,心中又不免有些興奮。
不大會兒,我頭頂上的鐘面開啟了,裡頭跑出來一個娃娃,她用小小的榔頭在鐘面上敲響7聲。鐘聲響起的時候,保坂遙出現在了地下鐵銀座站的方向。
我笑著用力朝她揮手。周圍女子顯得不可思議地不住用視線往返於我和超過30歲的銀行女職員之間。保坂遙朝我說道:
“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這一次她穿著跟女教師一樣的藏青色緊身裙,看來她的衣服除了套裝還是套裝,真是一個不會打扮自己的女人。
她手上還提著YOKU MOKU的點心盒。我們很開心地看著對方,然後一邊聊著天氣好啊之類的垃圾話題,一邊進入數寄屋橋百貨大廈的義大利餐廳。
真是搞不懂,東京的男人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我們周圍的桌子,全都坐滿了銀座或丸之內的粉領族。這家店裡到處張著白色的帆布洋傘,在遮住電燈讓光線變柔和的傘下,保坂遙直挺著背脊看選單。
我則細細地看她的臉,她的鼻樑很細,眉毛呈現很漂亮的弓形。眼睛雖然不大卻很圓,給人一種柔和的印象。也不知她是天性善良,還是職業使然,反正她的這個樣子令人覺得她就是個受氣包。我看她半天選不好,便對她說道:
“保坂遙小姐,我跟你說,這家店最有名的,是義大利進口的石窯烤的蝦子。烤好後的厚度跟報紙一樣,又脆又香呢!要是你沒有特別忌口的話,就讓我來幫你點些菜吧。如何?”
她抬起眼睛,看著我點了點頭,臉頰竟有些紅暈。我朝她說道:
“那麼,請你先選一下自己想喝的飲料吧。”
保坂遙點了冰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