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會有什麼關係呢?我的心裡不免發出了這樣的疑問。沒有多作考慮的我率直地問了他這個問題。
老頭子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卻先站了起來,還輕輕舉起了右手。我順著他的眼睛看向大廳,他似乎是看到了什麼人,臉上擠出蠟像一樣的刻意笑容。我不明所以,慌慌張張地也從位子上站了起來。
一個東方模樣的瘦小男子從大廳上方的樓梯上輕巧地走下來,身上穿著山本耀司的黑色西裝,右手提著黑皮公事包。猛地一看,頭髮好像是整個往後梳的,但當他靠近我們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他的長髮末端是在後腦的地方綁成一束。
男子一走近小塚老人,就先鞠了個躬,然後非常有禮貌地說道:
“很久沒見到您了,小塚先生。這位就是您新僱用的優秀秘書,是嗎?我記得大名是,白戶則道先生。”
他用詞如此準確而且十分客氣,似乎在出門前用心預習過了。不過從他說話的一些發音上來看,還是和土生土長的日本人不太一樣。小塚老人的臉上凝固著一副在町屋的自家住宅裡從沒見過的笑容,向我介紹這名男子。
“這是ZE資本公司的遠東代表,肯.福原先生。”
我也鞠了個躬,說聲請多指教。對方看起來大概40多歲,臉型輪廓很深,曬得很黑。看來那邊的太陽很大啊,他臉上的笑容有一種能解除我們武裝似的無憂無慮。這麼年輕就當上企業帝國的遠東司令官,他的“優秀”和我的“優秀”,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啊。
雙方客氣過後都坐了下來,福原開啟身邊的公事包,從裡面取出一份密封起來的B4紙大小的紙包,說道:
“請你們回去再慢慢研究吧。克里夫蘭那邊說,如果在我們的能力範圍內能夠幫得上忙的話,請各位不要客氣,儘管說話。”
小塚老人很滿意地點點頭,問道:
“約翰說了些什麼嗎?”
小塚老人說的這個人應該是指董事長約翰.威爾斯吧。只見福原開朗地笑了笑。
“關於這個計劃,約翰一無所知。對於小塚先生,他只是以友人的身份要我替他問聲好。”
“很好,我也請你替我向他問好。”
又是一陣看似寒暄的對話過後,兩人以日本的經濟與政治為中心,天南地北地聊開了。談話的大部分內容都是報紙上寫過的東西,不過“時機”這個字卻在他們的交談中出現了好幾次。我想指的是“秋天的買賣”那件事吧.
不知道是他們的談話內容過於深奧,還是我的理解力有限,雖然我全神貫注地專心聆聽,還是聽不出他們對話的核心意思是什麼。只聽最後老頭子說道:
“最終決定我們勝負的關鍵時刻是在政府讓金融再生法案透過之前。過了這個時間點,我們的計劃就會變得毫無意義,就像聖誕節隔天的蛋糕一樣。”
福原頓時皺起了眉頭,問道:
“您打算把最後期限定在什麼時候?”
“雖然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政府的動作如何,但我想在10月或者最晚11月,法案應該就會透過了吧.”
福原點點頭,表示贊同,然後告訴我們他還有其他的聚會,就站了起來向我們道別。最後他伸手分別與老頭子和我握了手,說了“很高興和你們見面”以及“希望很快能再見面”等很客氣的話後就走了。當他握著我的手的時候,我感到年輕司令宮的手很軟、很溫暖。
福原說他要去的地方是附近的一家外資系銀行,我們也和他一道走出帝國飯店本館,朝著有樂町的陸橋走去.
在我們走著的道路對面的人行道上,停著一個輪椅。有位穿著大紅毛衣、年近60歲的女性一臉困惑地坐在輪椅上,緊抓著輪椅的扶手。仔細一看,原來是沒有紅綠燈的行人穿越道。在她前面的雙線道上,計程車不斷忙碌地來來往往。這時,注意到她的肯.福原對著我說了一句:“請等我一下。”然後他把黑皮公事包交給了我,用手勢攔住了兩旁過往的車子,英勇地跑到了對面。只見他一面彎下腰來和那位女士好像講了些什麼話,並且和顏悅色地笑著,一面推著輪椅過馬路。
這可真是教人心情大好的一幕啊。紅毛衣女士很感激地向他道了謝,然後緩緩地搖著輪椅,朝帝國飯店的購物商場而去。我把公事包還給福原,他遞給了我一個微笑。
“謝謝你。”
“不客氣。”
要道謝的話,我恐怕更應該向他道謝呢!這不禁讓我想到那次在都電荒川線上的事,就是我和前女友充約會的那天。兩膝綁著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