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比娜小心地咕噥著:
“你看,你叫她斯苔拉!”
“為什麼不叫?這是個好聽的名字!”
“好吧,我們准許你叫得啦!”
艾舍斯特鬆了手。斯苔拉!從此以後,她會叫他什麼呢?
可是她什麼也沒有叫,直到該睡覺的時候,他故意說:
“晚安,斯苔拉!”
“晚安,艾——晚安,弗蘭克!你真有趣呀,你知道!”
“啊——這個!胡說!”
她迅速而直率地跟他握手,突然握緊,又突然放鬆。
艾舍斯特一動不動地站在空無一人的起坐室裡。剛剛昨天晚上,在那蘋果樹和活的蘋果花之下,他曾經擁抱梅根,吻著她的眼睛和嘴唇。受到這突如其來的記憶的衝擊,他不由得喘不過氣來。今天晚上他本來就該開始——開始跟這個僅僅希望同他在一塊兒的姑娘過共同生活。現在,還得過二十四個小時以上的時間,因為——沒有看錶!正當他要跟天真無邪的生活和屬於這種生活的其他一切告別的時候,為什麼他要跟這一家天真無邪的人交朋友呢?“可是我有心要娶她,”他想,“我這樣告訴過她!”
他拿了支洋蠟,點了火,到自己的臥室去,這間臥室就在哈利德那間的旁邊。他走過時,他朋友的聲音叫道:
“是你嗎,老朋友?我說,進來吧。”
他坐在床裡,吸著板煙,正看書呢。
“坐一會兒。”
艾舍斯特在開著的視窗坐下。
“我一直在想今天下午的事,你知道,”哈利德有點突然地說。“據說,一個人臨死時會想起全部過去的事。但我沒有。
大概我還沒有到那一步。”
“你想起了什麼來著?”
哈利德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靜靜地說:
“是呀,我的確想起了一件事——挺奇怪的——想起劍橋的一個姑娘,本來我可以——你知道;我沒有對她做虧心的事,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