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自己正走在故鄉的街道上。
朝著燈光走了一會兒,突然一下,我真的醒了。是了,這兒是阿皮亞。——這麼一來,在遲鈍的燈光照耀下的街道上的白色塵埃,還有自己鞋子上的汙垢都清楚地映入了眼簾。這裡是阿皮亞,我正走在從馮克家去飯店的路上……這時候,我才總算恢復了全部意識。
也許在大腦皮層的某個地方出現了縫隙。我感到自己並不只是因為醉酒而倒在地上的。
也許,如此詳細地記錄這種事,本身已經帶有幾分病態吧。
八月×日
被醫生禁止寫作。完全不寫是不可能的,但這些日子每天早上都去農田裡待上兩三個小時。這樣好像還挺不錯。如果靠可可樹的栽培一天能賺到十英鎊的話,把文學什麼的讓給別人好了。
我家田地上收穫的東西——捲心菜、番茄、蘆筍、豌豆、橘子、菠蘿、醋栗、紫包菜,等等。
《森特·阿伊維斯》並不覺得很糟糕,但總之,寫得不順。眼下在閱讀歐姆的印度史,非常有趣。十八世紀式忠實而非抒情的記述方式。
兩三天前,突然傳來命令讓所有停泊中的軍艦出動,沿海岸巡航炮擊阿特阿的叛民。前天上午,從雷特努傳來的炮聲驚動了我們。今天也還能聽到遠處隱隱的炮聲。
八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