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叔環視著遠處海上及島上的斷崖,都沒有看到船影或人影。涼介把橡皮艇拉到船尾,握住繩子一端,再把橡皮艇拋到海上。橡皮艇被海浪推離他們的船。他一邊爬下梯子,一邊把橡皮艇往自己拉近。
「小心,別掉到海里了。」
橋叔跑到船尾,把船槳和小型的冰桶遞給涼介。冰桶裡裝的是幾天前剛過濾掉乳清的凝乳,以及好幾個撒了乾草灰、正在熟成中的契福瑞。把這些東西拿到洞門裡,放置在不容易受外面空氣影響的地方,定期觀察,這是涼介的工作。
「儘可能早點回來。不過,要是你看見其他船隻,就不要從洞門出來。我即使到附近繞一圈,也一定會回來這裡接你。」
涼介比了個OK的手勢,表示沒問題,接著開始劃橡皮艇。雖然大海看似風平浪靜,但是坐在橡皮艇上搖晃得很厲害,一不小心就幾乎要連人帶冰桶掉到海里,但他仍然設法劃到石堆的船埠附近。
涼介把冰桶掛在肩上,穿著球鞋直接跳下橡皮艇。海水水深及腰,他一邊注意不要讓貝殼刮傷膝蓋或手,一邊爬上石堆,接著兩手互動拉著系在手臂上的繩索,把橡皮艇拉近後,再把它整個拉上船埠。他必須把橡皮艇藏到哪個巖壁後面,否則萬一被其他船隻發現,就會被人知道有人在這裡上岸。
要拉起浸在水中的橡皮艇十分吃力,涼介決定不要每天都來。想到一直到出現結果前都必須反覆做這件事,就算是一心一意想要製作起司的涼介,也需要費一番功夫讓自己重振精神。
但是,他現在不做不行。
涼介把橡皮艇拉上船埠後,終於從正面看到洞門。
剎那間,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強大力量排山倒海襲來。
從船埠旁的石堆一直到洞門入口處,有上百隻眼睛瞪視著他。在全是巖塊的海岸上,毫無間隙密密層疊著不計其數的石佛。石佛或是倒臥,或是斜躺,各自呈現出不同的表情。
每一張石佛的臉,都不是出自石匠的細緻雕工,可能只是島民利用崩落的石塊,以鑿子簡單雕刻而成。然而,即使經歷風化,刻痕變得渾圓模糊,這些石像的眼睛彷彿仍宿有意志般盯著涼介。曾在這裡失去性命的人們,他們所有的喜怒哀樂、愛憎情仇,在被海浪衝上岸的垃圾堆中,與涼介相互對峙。
明知自己正置身於海岸,涼介卻覺得彷彿迷失在遙遠的冥界河灘。
洞門朝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