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你們了。那我們要走了。”
“本店全體員工都衷心期待你的再次光臨。”
以巖瀨店長為首,帶著副店長、外務部經理等直屬部下,還有各樓層
的主任、童裝部的諸位店長,以及其他負責接待客人的十幾位員工……
在三十多人恭謹地送行之下,匿名的貴賓和她的跟隨者離開了花菱百貨公司。
惠那像是被什麼毒蛇猛獸追趕似的,快步走過寶畫堂書店的轉角。
她從牆後偷偷探出頭來,確認一下站在花菱百貨前面的那些人沒有追過來。
至此總算可以鬆一口氣了。
“呼……”
“如果那麼擔心被抓到的話,最好還是改一下第三隻手的壞習慣吧。”
“我什麼時候偷過東西啦!”
“既然如此,又何必緊張成這樣呢?
“碰上這種場面不緊張才奇怪吧……”
結果,對方唯一尊重她們“低調”要求的只有喝茶時間。
在那之後,不管她們走到哪,巖瀨店長都隨行在側,往其他樓層移動
時搭的是清場過的觀景電梯,到達之時還有樓層主任和各家店長迎接,
受到了殷勤至極的招待。店裡沒有的東西都會立刻要外務去調貨,商品
的價格和付帳的方式完全沒有提到過。其他的客人都遠遠地張望著,一
直有人拿出手機拍照,結果後來還有個目光兇狠、穿著黑背心黑臂章的
店員從後面悄悄靠近,對他們做出了什麼忠告……
這對自認是一介小市民的惠那來說,就像個惡劣玩笑似的、令人顫慄的購物體驗。
“……總覺得有一種受夠了的感覺。”
“真是的,你的心臟也太弱了吧。”
“我跟你可不一樣哪。”
兩人繼續走著。
抬頭一看,天色已是黃昏。
酒吧和餐廳都開始營業了,滿滿掛在住商混合大樓外的招牌依次亮起了霓虹燈。
假日的鬧區中,到處都是邊走邊談笑的家族或情侶。
長長的影子落在拼貼了紅磚的人行道上,陽光滲進了淡橘色。
十歲左右的金髮少女,還有十七歲左右的女高中生。風格迥然不同
的兩人的身影,也毫無隔閡地混雜在人群之中。
“哪……”惠那開口說道。
“做什麼?”
“關於懷錶的事,真是太遺憾了。”
“這也不是什麼好遺憾的事。願意承認自己能力不足的工匠也是很
值得尊敬的,你說不是嗎?”
“嗯,或許是吧……”
惠那想起了在珠寶鐘錶賣場裡的對話。
“這個懷錶啊,應該說是沒辦法開啟裡蓋吧,可是平常的鐘表是不可
能做成這樣的,所以只能猜測是有特殊用途的東西……”
芙蕾亞的懷錶從構造看來是年代非常久遠的東西,狀態也保持得非
常完整,但是他卻連出處和製造者是誰都看不出來,甚至還不能分解,所
以也無法修理或是調整……也難怪他會那樣戰戰兢兢地說明了。
“目前這個懷錶還可以正常運作……不過如果你願意,也可以先把它
放在這裡,我再好好研究一下。”
“我想不必了,謝謝你。”
芙蕾亞拿回自己的懷錶,繫上鎖鏈,收回原來的位置。
她看起來並沒有失望的反應。
惠那現在還是這麼覺得。
但是……自己既然擔任嚮導,總是覺得有些責任感。
她偷偷地看著芙蕾亞。
雖然高階卻不符合時尚的黑色洋裝、黑色帽子,還有藍色的薔薇花飾。
在明亮的賣場中非常引入注目的、美麗的金色長髮……
現在看來幾乎要融人暮靄裡似的。
第一次見面之時的印象,像是幻影一樣地浮現。
然後,她又想起了僅僅兩天前所發生的事。
現在,在白天與夜晚的界線上,她正與芙蕾亞一起漫步著。
夕暮的薄暗,比什麼衣服都還要來得適合這位少女。
惠那忍不住這樣想著。
“接下來要做什麼?要直接回家嗎?”
她一邊走一邊問道。
如果只有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