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滿腹的怒火,正要粗暴地摔門之時……
“門是無辜的唷。”芙蕾亞制止了惠那。
然後她輕輕地、輕輕地、輕輕地,以無比溫柔的動作關上了門。
門外依然是平靜的夕暮。
沸騰的怒氣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羞恥與懊悔的情緒。
……我到底在幹什麼啊?
竟然在這麼小的孩子面前大發脾氣,還差點做出粗魯的舉動……
“對不起……”她放開了芙蕾亞的手。
惠那現在才發現芙蕾亞的肌膚冷得出人意料,不禁為此感到疑惑。
“你的反應並沒有錯。”芙蕾亞用纖細的手指收起懷錶,輕聲說道。
“以為只要是字盤上刻了刻度的東西,就可以叫做鐘錶的人,也是很的多的。”
前往車站方向的行人匆促地交會走過。
市區巴士輕輕發出喇叭聲,一邊呼嘯而去。
行道樹就像水彩筆的刷毛一樣,吸入了傍晚的昏暗。
“我們走吧。”
“……哪,關於你的懷錶,我一定會想辦法的。”惠那說道。
正要邁出步伐的芙蕾亞,突然停了下來。
她轉過身來,與惠那對峙。
“喔喔……”就像是看到什麼有趣的玩具似的說著。
她圓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惠那的臉
“惠那。”
“……什、什麼?”
“不要動。”
惠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不知何時,路上的行人全都不見了。
昏暗的街道上,只剩下惠那一個人。
芙蕾亞的帽子掉在人行道上。
可是,卻不見她的影蹤。
惠那正要蹲下身體撿起帽子,卻突然愣了一下。
——針?
不是。
那是跟牙籤差不多大小的鮮紅箭矢。
上面附有尖銳箭頭也有尾羽的精細迷你箭矢。
三十支左右的箭刺穿了入行道上的紅磚。
而且,也剌穿了芙蕾亞的帽子。
“芙蕾亞!”應該叫出的聲音,卻沒有傳進自己的耳裡。
好像被什麼東西包圍住了。
她看見了三十個左右的、小小的紅色人形。
“什……什麼啊!?這到底是……”
紅色的人影全部都拿著紅色的弓。
他們架上第二支箭,箭鏃全都對準了惠那的臉……
“帽子破得不能戴了哪。”芙蕾亞的聲音響起。
聽聞此聲,惠那才又回過神來。
在身旁的伸手可及之處,站著一位金髮少女。
她一臉不曾離開過的表情,以浮水月影般的風情微笑著。
惠那迅速抱緊了她。
弓著背縮起身體,儘可能地用自己的身體為她掩蔽。
就算是那麼小的箭,被射中的話一定還是很痛的!
可是,只有這個孩子,非得拼了命保護她不可……
“……我快要不能呼吸了。可以放開我嗎?”莢蕾亞說道。
她的聲音不知是因為看不到好戲而帶點怒氣呢,或者是覺得害羞呢,
總之聽起來應該是可以放心了。
“啊,抱歉……”惠那放開了芙蕾亞。
她戰戰兢兢地往四周張望。
像鳥籠一樣的銀色光網,把她們包在其中。
第二輪的箭矢全都被網子擋住了。
不,被圍住的並不是惠那她們。
光網形成甜甜圈的形狀,將那些小小的紅色人影一網打盡。
芙蕾亞輕輕整理一下衣服,才站到那些紅影面前。
“不知道對手的能耐就來偷襲,真是太魯莽了呢。”
就像映在牆上的光影似的人形們微微地晃動。
“……唉,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沒事的。”芙蕾亞回答道。
“這些東西,還不足以與我為敵。”
紅影之中的一個突然浮現在前方。
“汝為何人?!”
他以聽不出年齡或性別的聲音問道。
“要間別人的姓名之前,先報上自己的姓名比較好吧?”
黑衣少女回答著。
她銀色的雙眸嚴厲地盯著無禮的使者。
結果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