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似乎是中立的。但在連青山忙活著要調派西北的糧餉的時候,這新官員不是推諉責任就是不作為,把連青山急的是滿嘴火泡。
西北邊陲,武德將軍他們跟韃子們那是日日的在拼命啊。在家時候一天不吃飯還覺得餓得慌呢,這要是在戰場上一天不吃飯,手腳餓的都得發軟。要是三五天不吃飯,別說是上陣殺敵了。自己都得先餓死了!
連青山心中焦急,每日裡頭穿梭於兵部衙門、定國公府和自家之間,因為這事情太過重要,連青山往往是深更半夜的才回到家,第二天天沒亮又急匆匆的出門去。
饒是翠兒心再寬,看到連青山這樣子也沒有辦法不著急。
但連青山急、翠兒急都沒有用,那戶部新上任的官員不急啊,連青山催的緊了,他便不耐煩的說著自己剛接手,什麼都不清楚,不能輕易做決定之類的,不作為的態度十分的明顯。
“原本以為在邊關跟韃子打仗的時候,打不贏的時候就夠憋屈的了,卻沒有想到,最憋屈的不是跟人打仗打不贏,是敗在自己人的手裡頭!”有一天晚上,連青山又在戶部官員那吃了閉門羹,忍不住喝了整整一罈子的酒,酒後迷迷糊糊的說出了這麼一番話來。
“青山……”翠兒看著連青山緊緊的皺著眉頭,痛苦不堪的樣子,心裡頭也跟著難受的緊。
翠兒有心幫著連青山做些什麼,卻又不敢貿然行事。翠兒知道這官場爭鬥並不像商場那麼簡單,商場的爭鬥頂多是散盡家財罷了,而官場的爾虞我詐中更多的是深不可測的陷阱,一不小心便會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翠兒靜靜的坐在炕上,看著連青山因為喝了酒變得紅紅的臉龐,大半年在外征戰的日子,讓連青山臉上多了些堅毅之色。連日來的疲憊操勞,讓連青山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疲憊,眼底有著青黑的陰影。
翠兒伸出手來,輕輕的撫上了連青山皺緊的眉頭,看著連青山半睡半醒之間還模模糊糊的唸叨著軍糧的事情,翠兒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被緊緊的揪住了,呼吸之間生疼生疼的。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要是糧餉跟不上,何談打仗何談打勝仗。翠兒心中懷著憤懣,讓丫環端了溫水進來,親自幫著連青山淨面寬衣,幫他擦拭手腳,看著他躺在炕上沉沉睡去的時候還緊緊的皺著眉頭,翠兒知道自己也該出一份綿薄之力了。
翠兒心中知道,說一千道一萬,連青山這糧餉的事兒舉步維艱,不光是因為肖派那邊的刁難,主要還是因為定國公這邊放任著看連青山的表現,並沒有真正插手這糧餉調派的事情。
但,定國公這時候不插手,不代表他一直會不插手,畢竟西北征戰的人是武德將軍,定國公嫡親的孫子,定國公府數得著的將軍。翠兒知道定國公在等時機,卻也知道這時機要是來得太遲了,一定會延誤了西北的軍情,到時候吃虧受罪的肯定還是自家青山。
怎麼能把這事兒順利的解決了呢?翠兒命人熬醒酒湯的時候,坐在炕邊靜靜的沉思著,這官場的事兒翠兒知曉的並不算多,貿貿然行事沒準會弄巧成拙,但袖手旁觀又不是翠兒能忍得住的……
翠兒這麼想著,便想到了這事兒的關鍵所在,這事兒的關鍵點不在肖派那些人。自己也影響不了肖派那些人,這事兒要想辦成,就只能依靠定國公。
定國公是個鐵血將軍,在這兩派相爭的時候定然是十分能夠沉得住氣的人,但他能沉得住氣,不代表旁人也能,比方說定國公夫人。若是能夠從後宅吹吹風。這事兒沒準會有轉機。
翠兒雖然對於自己想要利用定國公夫人來勸說定國公的做法有些汗顏。但事關連青山的未來,還有西北數十萬將士的性命,翠兒僅僅是在炕上坐了一個時辰。便已經下定了決心。
其實翠兒能做的事兒和要做的事兒,都非常的簡單,那便是喚起定國公夫人,對邊關作戰的武德將軍的思念之情。定國公夫人思念武德將軍。必然會掛念西北的軍情,只要稍微在定國公跟前吹吹枕邊風。許是就能解決了連青山這裡難得上了天的事兒。
翠兒打定了主意,便開始思索著如何能夠勾起定國公夫人想念孫子的情懷來。
夜正深沉,連青山躺在炕上打著呼嚕,翠兒坐在他身邊。手中拿著針線,還有御賜的綢緞剩下的料子,飛速的縫著什麼。
第二天一大早。連青山爬起來以後晃了晃因為宿醉有些疼痛的腦袋,簡單的洗漱了之後。吃了翠兒親手做的熱氣騰騰的湯麵,這才覺得彷彿活過來了似的。將翠兒輕輕的摟在懷裡頭沉默了半晌,連青山這才大步向外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