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在了那冰冷的地板上。
她伸手撐了撐,只是渾身的力氣好像被那些酒灌走了一樣。
最後乾脆放棄了將自己撐起來,抬起頭看著輪椅上的男人,一字一句地開口:“我沒醉,陸晨安,我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麼的清醒過。過去的兩年,我才是醉了,醉得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了。”
她沒醉,她就是眼睛有些花,她就是有些看不清楚跟前的這個男人了,她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哭了而已。
陸晨安低頭看著她,一向帶笑的眼眸裡面深不可測。
兩個人不知道對視了多久,他還是那樣的一句話回答她:“你醉了,歆歆。”
說著,伸手將她拉了起來:“我帶你去洗漱,然後好好睡一覺。”
她閉著眼睛,沒有再說話。
或許是真的醉了,她覺得自己有點兒分不清楚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了,也沒什麼力氣去反抗。
從浴室到床上,她甚至連想睜開眼睛好好地看清楚抱著自己的男人,都有點兒困難。
秦悅歆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醉了。
很多時候她覺得,謊言不恐怖,恐怖的是說謊言的那個人。最心涼的,莫過於,我一直在你的身邊,以為自己是活在現實裡面,可是卻有一天,你告訴我,全都是夢。而這些夢都是你親手搭建的,也是你親手打碎的。
入睡前,她突然就想到了羅秋蘭最後跟自己說的那一句話。
其實他愛的不是我,他愛的是他自己,只是我正巧愛他罷了。
一夜無夢。
宿醉的下場真的不是很好,陽光從窗外打進來,秦悅歆一睜開眼,就覺得頭崩欲裂。
偌大的一張床上,已經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她撐著床坐了起來,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她才起身去洗漱。
剛洗漱完出來,就看到陸晨安了,坐在輪椅上,看著她的表情一如既往,挑著的眉角還帶著從前的調笑:“醒了?都已經快十一點了。”
她站在浴室的門口,也笑了笑:“晨安,你不累嗎?”
他挑了挑眉,似乎十分的不解:“怎麼了,歆歆?”
說著,推著輪椅似乎要過來,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半個人卡進了那浴室的門上。
陸晨安也沒有再動了,臉上的笑意一點點地收了起來:“歆歆,過來。”
他沒有再動,坐在那兒向她招著手。
如果是以往,她一定會過去的,因為她知道陸晨安這是生氣的前兆。
他的脾氣怪得很,生氣了也傲嬌,她從前總是以為他是因為雙腿瘸了,本來又是天之驕子,現在卻成了這個樣子,所以脾氣免不了有些臭。
而她一向都是忍著的,甚至憐惜會比惱怒多幾分。
可是如今,她卻覺得自己胸口好像被人放了一把火,一直燒著,燒著,燒得她整個人都是燙的。
扶著門框上的手不斷地收緊,還未來得及修理的指甲“咔”的一下就斷了。
“陸晨安,裝一個瘸子不累嗎?”
忍了那麼久,她終於是沒忍住把話說出來。
他看著她,沒有驚訝,也沒有愧疚,曾經那張溫和的雙眸也不再有任何的一點蜜意,看著他勾著一個沒有任何表情的笑,抬了抬頭:“繼續。”
秦悅歆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冰冷的,她一直不願意面對的事實,直到今天,卻這麼血淋淋地攤開在她的跟前給她看著。
陸晨安讓她繼續,可是她卻根本就繼續不了。
她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眶一點點的發熱,她知道自己的眼淚要忍不住了,可是她一點兒都不想在這個男人面前落下任何的一點眼淚。
他卻彷彿覺得逼得她還不夠一樣,直接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在她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將她拉到了自己的懷裡面扣著:“歆歆,你還想說些什麼,我聽著呢。”
和以往那些耳鬢廝磨不一樣,此時此刻,他還是如同往常一般貼著她的耳側,可是那一字一句說出來的話,卻沒有半分的感情。
她終於忍不住,一把推開他,抬手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陸晨安,你不要太過分!”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側臉,看著她突然之間就笑了。
陸晨安笑起來的時候十分的好看,她一向就知道了,那雙桃花眼就好像會勾人的一樣。
而現在,他就是那樣看著她笑,桃花眼微微地勾著,那眼眸裡面染著笑意,指腹落在自己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