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淮南低頭看了一眼韓振,抿了一口紅酒,簡單地吐了兩個字:“意外。”
博大精深的答案,韓振笑了笑,也將手上的飲料喝了一半。
他的視線一直在留意秦悅歆那邊,所以看到她被人拉著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就過去,走了兩步,發現身後的許淮南並沒有什麼動作。
韓振不禁回頭看了一眼許淮南,許淮南也正看著他,彷彿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一般:“韓先生快過去吧。”
韓振心中有許多的疑惑,可是他也知道,這個時候重要的是秦悅歆,點了點頭,抬腿走了過去。
秦悅歆料到會在這裡碰到趙一燊,只是沒想到他會這麼明目張膽地拉著自己。
她用托盤裝了三碟食物,實在是不宜掙扎。趙一燊剛才拉住她的時候,上面的一些水果掉了下來,上面沾著的沙拉弄到了她的手臂上。
唯一慶幸的事情就是沒有落到旗袍上面,她側頭看這趙一燊,臉色冰冷:“趙先生,麻煩鬆開你的手!”
趙一燊今天是特意瞞著蘇曼桐過來的,他過來的唯一想法就是想把秦悅歆帶走。
陸晨安要和秦芷茹訂婚了,他自然不想看到她這麼難堪:“悅歆,我帶你走。”
“趙先生。”
是韓振,他伸手直接就將趙一燊按在秦悅歆的手拉開,另一隻手將秦悅歆護在了身後。
趙一燊看了一眼韓振,想讓秦悅歆看自己,可是秦悅歆完全被韓振擋住了。
兩個人在這裡鬧了這麼小小的一出,不少人都看過來了,秦悅歆不想讓別人看笑話,伸手按了按韓振的手,從一旁走了出來,看著趙一燊,眉頭微微皺著:“趙先生,以我們的關係,我的事情還輪不到讓你管。”
趙一燊或許是喜歡她,可是他更多的是喜歡自己臆想出來的秦悅歆。兩個人認識了這麼多年了,他似乎從來都沒有真正地瞭解過她。
她今天過來,不僅僅是簡單的面子。作為陸晨安的前妻,她就算是今天不過來,明天依舊會被媒體弄上頭條。
她丟自己的臉沒關係,她不能丟了葉淵和葉慧雲的臉。
可是趙一燊顯然是不懂,他甚至以為她今天過來,是想要鬧事情找難受的。
她怎麼會鬧事情,她又不是秦芷茹。
趙一燊的臉色青一下白一下,秦悅歆的話十分的直白,可以說是像刀子一樣刺著他。他愛秦悅歆這麼多年了,一次次地被她這麼下臉。
他是真的有些難受,生怕秦悅歆待會兒鬧起來,這裡的媒體這麼多,他就算是想幫她封鎖訊息,也有心無力。
手上的奶油和沙拉黏黏的,秦悅歆沒有再看趙一燊,把盤子遞給韓振:“師兄,麻煩你幫我拿一下,我上個洗手間。”
韓振也看到她手上的奶油和沙拉了,伸手接過她遞過來的盤子,看了一眼趙一燊,見他頹頹的,似乎不會再纏著秦悅歆了,才點了點頭:“我先過去了。”
她笑了笑,臨走的時候看了一眼趙一燊,她比任何人想象的還要心狠。
陸晨安不是良人,趙一燊更不是良人。
洗手間在二樓,她穿過人群才到樓梯,從樓梯看下去,大廳中間搭的的舞臺十分的耀眼刺目。
秦悅歆站在樓梯上頓了頓,樓下正在挽著秦慎宇的秦芷茹突然看了上來,兩個人的視線對上。
秦芷茹挑釁地笑著,她勾了勾唇,起了個諷刺的淺笑。
秦悅歆收回視線,抬腿繼續往前走。
幸好趙一燊伸手拉她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將托盤拉遠了一點兒,所以手上沾上的奶油並不多,用水清洗了,再拿點紙巾抹一下就好了。
她並不想久留,如果儀式開始的時候她不出現在媒體的視線內,明天的標題就如秦芷茹所願了。
聞到煙味的時候她下意識地頓了頓,誰也不知道她今天到底是怎樣用微笑強撐到現在的。
這幾天半夜的時候總是習慣起來抽幾根菸才能夠入睡,現在站在洗手間的外面,只要她抬腿往下走,走下去再等幾分鐘,今天的重頭戲就開始了。
她發現自己還是做不到,做不到若無其事地站在下面看著臺上的陸晨安和秦芷茹,做不到笑著應對所有惡意的揣測和攻擊。
她突然想抽根菸冷靜一下,起碼讓她,可以穩當地從這樓梯走下去。
可是她沒有煙。
有人從洗手間出來,見她站在那兒不動,看了她一眼。
她側頭回了對方一眼,笑意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