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窒息絕望和無助,鋪天蓋地的湧來。她本來想求速死,可惜有時候,想要靜靜的死去甚至比靜靜的活著都難。
男人已撕破了她裙子,並開始解開他的褲子,夏夢聽到皮帶頭碰撞地面的響聲,她的腦中突然突現李瀚的容顏,她開始瘋子一樣擺動著身子,不讓身上的男人得逞,大聲的哭叫著:“李瀚——李瀚,你在哪裡,快來來救救我啊——”
她的瘋狂引發了男人的獸性,男人獰笑著按住夏夢的腿腳,就在夏夢絕望的叫著李瀚的名字時,走廊裡忽然傳來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響,有人尖叫著:“有警察啊,警察來啦——快跑啊……”然後就是跑步聲遠去。
男人突然僵在夏夢身上,頓下動作,夏夢翻身一把踹開他,而他的同伴已經開始慌張的竄出屋門,就連肖進也是“操”了一聲奪門而出。男人慌忙爬起來,連搶都顧不得拾起就倉皇出逃。哪怕他們再兇惡,聽見“警察”兩個字,就跟孫悟空聽見緊箍咒一樣,怕得要命。
夏夢終是逃過一劫,流著淚,顫著手整理好衣裙,翻身往牆角爬去。
外面還在下著雨,還有雷電。夏夢在短短的幾天裡,經歷了家庭變故、由生到死,又由死到生的鉅變,現在整個人都已經虛脫。讓她無力站起,離開這個充滿死亡味道的房間。一聲霹靂般的雷聲過後,突然聽到一陣模糊的警笛聲音,她仔細的豎起耳朵聽著,越來越近的警笛響徹整個世界。
電視上都這麼演,黑幫火拼時候到處血流成河,突然天兵一樣降臨的警察忙碌的巡視現場,想要以種種微小的線索,徒勞的把當時的場景重現,以此來顯示他們是多麼的機智聰明……
電視上也是這麼演的。被劫持的人質在垂死的時候,突然見到天兵一樣可愛的警察,痛哭流涕,感謝他們的勇猛的機智,到處都是一片喜氣洋洋。可夏夢現在卻覺得忽然一股無法言喻的怒氣上湧。一口氣噎在後頭上不來,居然氣得暈了過去——
夏夢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她躺在床上,有陽光從視窗照進來,晃得她眼花,她皺著眉頭四下裡看了看。到處都是白色,她的手上還打著點滴。她舒出一口氣,幸會,這裡不是地獄,這裡是醫院。
這個單人病房現在除了她自己並沒有別人。
門外傳來一個小孩的聲音,正有禮貌的跟護士問好。然後門被推開,進來的是夏李。
夏李一看見媽媽醒了,就撲了上去,激動的抓著媽媽的手,一邊哭。一邊說:“媽媽,您終於醒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
夏夢眼圈紅紅的,緊緊抱著兒子,哽咽著說:“媽媽捨不得你,張力叔叔呢?”
夏李流著淚點點頭說:“媽媽,張力叔叔?我不知道?您去問我爸爸吧?媽媽。,我以後再也不敢不聽您的話了,您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夏夢點點頭,問:“你爸爸呢?”
夏李幫媽媽擦乾眼淚:“爸爸一直在病床前守著您,剛出去說是接個電話,媽媽,您哪裡不舒服?我去叫醫生來。”
夏夢輕輕的搖搖頭,夏李接著說道:“媽媽,您都不知道,爸爸這幾天不吃不喝的,特別擔心您。您要是回不來了,我該怎麼辦啊?我爸爸都快要瘋了,您要是回不來,我爸爸估計也活不了。誰也勸不了他,我真害怕,沒了媽媽也要沒爸爸——媽媽,您怎麼起來了?”
“我去看看你爸爸。”
“我爸爸,我爸爸去——去抽——抽——抽菸了,一會兒就回來。媽媽您點滴還沒打完呢。”夏李知道媽媽最討厭別人抽菸了,他本來想替父親擋一把,別讓媽媽抓個現形,沒想到媽媽既然非要起床。
夏夢再也沒有耐心等點滴打完,她必須馬上見到李瀚才行,一把拔掉針頭赤著腳就要下床。
夏李趕緊的扶著母親,幫她穿上拖鞋,扶著她往醫院門口走去。
最後在醫院的小花園裡找到了李瀚,他坐在小花園裡的石凳上,側著身子偎在一根石柱上,一邊看著三三兩兩穿著病服的人一邊抽著煙,手裡拿著一部手機轉來轉去不停擺弄,腳下地上到處都是菸蒂,神情懶散,好似在曬太陽,又好似心事重重。
夏夢站在樹旁,痴痴的看著不遠處的李瀚,看著他接了一個電話,說了很長時間。他丟掉第二隻菸頭,用腳把它捻滅,拍了拍落在身上的菸灰,掛掉電話站起身。
夏夢的心隨著他的轉身,心跳得急速。李瀚不抬頭,又點了一支菸,抽了一大口,吐出煙霧,才往夏夢的方向走來。只走了一步便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