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閱看,決定其去留,以留牌、撂牌決定,‘留牌’為上記名秀女,‘撂牌’則選秀失利返家歸去。上記名秀女的去處是入後宮,成為天子嬪御,或是嫁給皇室宗親、朝廷重臣,為人正室。但在眾秀女眼中臣子之妻不若天子之妾來得更尊貴,否則就不會有選秀時的慘絕人寰的爭鬥了。
每每選秀之時總有很多的爭鬥,只有在爭鬥中勝出才有可能成為人上人,故而後宮妃嬪的心機從秀女時便有了。世祖曾一度頂著前朝後宮的壓力廢除選秀制度,只留禮聘制度,奈何民間不平,只好在幾年之後重新恢復制度,卻下令秀女若鬧出人命其家族三族以內同罪,如此爭鬥才好了些。
湛藍的天空上飄過一隻蝴蝶紙鳶,陽光照在蝴蝶上隱隱閃過七彩之色,沈嘉玥抬頭望去,不免心中一暖,想起那些在沈府無憂無慮的日子了。那時真好,什麼都不用操心,什麼事都不用掛在心上,每天早起梳妝好去前廳給雙親、祖母請安,一家人圍坐著用早膳,用完後做些自己的事兒,簡簡單單過上一天,這樣的日子很平靜,即便偶爾有些小風小浪也不用自己去承受。只是這樣的日子再回不去了,踏上花轎開始註定一輩子再沒有那樣寧靜悠閒時光了……
紫蘇見此微微有些察覺,打破殿中的寂靜,笑著說:“不知哪兒來的紙鳶,娘娘可要讓底下的宮人做一個放?”
沈嘉玥微微一笑,“我都多大了,哪裡還能放那個,傳出去可要笑話人了,”瞧著天空上的紙鳶,閃過一絲豔羨,又覺著哪裡不對勁,稱:“你出去看看哪裡來的紙鳶,我估摸著是…是花絮園的紙鳶。”
話落,紫蘇也覺得有什麼不對勁,花絮園因地理偏僻很少有人去,只在選秀時熱鬧一些,眾秀女偶爾會往花絮園賞花,如今因著禮部很早就準備了選秀事宜故而還未到三月中旬記名秀女入了儲秀宮學宮中禮儀,這也是選秀中爭鬥最多的時候,這個紙鳶若真從花絮園那兒放的,恐怕是有秀女故意為之,憶及此,連忙稱喏,可還沒有出殿,被沈嘉玥叫住了。
沈嘉玥靈機一動,攔住了紫蘇,道:“讓如花進來為本宮更衣,你去備轎子,本宮親自去探探虛實。”
紫蘇這才下去,如花入內,為沈嘉玥更衣梳妝。一身青綠底暗花紋長裙,同心鬟上嵌著幾朵小絹花,與春天的氣息融入,顯得活力。
上轎,在花絮園不遠處停下,徒步入花絮園,花絮園前面的儲秀宮廊下站著不少秀女,見她來,忙不迭請安,花絮園內只見一個穿著湖藍色秀女裝的少女在那兒笑著拉扯著手中的線,一收一放,完全沒有注意她的到來,如花不禁有些懊惱,剛要出言斥責,被沈嘉玥攔住了,這樣好的笑聲已許久沒聽見了。
過了好久,紙鳶斷了線,那秀女嘟囔著‘哎,竟然這樣快斷線了’回首看見眼前的沈嘉玥,嚇了一跳,不知道是誰,又見她的打扮必然是宮中哪位妃嬪,連忙請安,“臣女給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沈嘉玥倒來了興趣,“你怎知我是娘娘,而不是宮中女官?”
話音剛落,幽怨的聲音傳來,“給惠貴嬪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熟悉的聲音落入耳中,沈嘉玥不看也知道是自己的妹妹沈嘉瓊,以她的姿色層層篩選並不成問題,自然能入得儲秀宮,只是能不能捱到終選,誰也不知道,即便捱到終選,會不會入宮還兩說。沈嘉玥自嘲的笑了笑,或許她根本不足為奇,抬手免了禮,“不必多禮,都起來吧,”複道:“方才本宮瞧見有人在放紙鳶,便來這兒碰運氣,沒成想還真遇上了,你叫什麼名字?”
沈嘉瓊見自己姐姐不理睬自己,以為上次那事她還耿耿於懷,不免心裡一陣難過,又見她只理會那名秀女,沒來由的生氣,在一旁不說話,卻死死盯著那名秀女。
那名秀女始終低著頭,不敢抬頭,微微緊張,道:“回娘娘話,臣女蕭月貞。”
沈嘉玥見她低著頭,很是守禮,笑了笑,“蕭秀女很守禮。”眼神飄過沈嘉瓊臉上,一副隨意的樣子就有些來氣,有些恨鐵不成鋼,也好歹是妹妹不能讓旁人欺負了去,加之自己答應過母親,咬了咬牙,“瓊兒,你在宮裡若是有什麼不便的地方,遣人來合歡殿回,明白嗎?明兒午後姐姐讓如花請你去合歡殿坐坐,想和你敘一敘呢。”
蕭月貞謝了禮後,一直站在一邊,聽得沈嘉玥這話,一臉茫然,旋即有些明白了,也只是靜靜站在一邊,未曾說話。而沈嘉瓊顯然很高興,隨意道:“多謝姐姐,姐姐放心吧,一切都好著呢。”又顯擺道:“喲,我們姐妹說話,倒讓蕭秀女站一邊了,當真是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