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罷,坐下後也不敢隨意亂說話,生怕說錯話,姐姐說著她聽著,見她問,便答:“家中一切都好,姐姐放心。”又瞥見桌上壽禮單子,粗粗一看,驚歎皇家壽禮之貴重,好些東西都沒見過。
沈嘉玥將壽禮單子遞給她,“這是眾妃嬪送來的壽禮,你看看,若看中什麼,只管告訴姐姐,姐姐送給你。”怕她難為,於是解釋道:“尚宮局從不記檔壽禮的,壽禮都是各宮妃嬪自己準備的,並非尚宮局的東西,你放心大膽的擇選就是了。”
沈嘉瑤只覺好笑,又瞧了瞧壽禮單子,雖說有幾個喜歡的,可不好意思向自己姐姐討要,說出去叫人笑話,只說:“方才姐姐這樣認真瞧,必然有幾樣入了姐姐的眼,若妹妹說了姐姐是給好還是不給好,妹妹也不知道是拿好還是不拿好,索性君子不奪人所好好了。”又說:“妹妹還要送姐姐壽禮呢。”
沈嘉玥不明所以,問:“章府不是送了麼?”
沈嘉瑤從衣袖裡取出一個步搖,插在沈嘉玥髮髻上,說:“章府送的是君臣之禮,妹妹送的是姐妹之禮,這哪能一樣,這個步搖很襯姐姐,妹妹取名為心心相印情綿長步搖,姐姐可喜歡?”
沈嘉玥眼中閃過一絲期許,輕拍她的手,“姐姐自然喜歡,還要多謝妹妹呢。你從小手就巧,愛做這些個首飾,我還記得我出嫁前你送我的手鍊呢。”
“想來這位便是嘉瑤吧?好些年不見了,可還記得我?”趙箐箐領著宜欣公主緩緩而來,望見淺紫的背影,問道。
沈嘉玥倒是一臉客氣,沈嘉瑤卻微微蹙眉,殿外還站著不少宮人,大大咧咧喚人芳名,如何使得?可也不敢怠慢,思索間起身,瞧著有些面熟,又想不起來了。
沈嘉玥見沈嘉瑤一臉記不起來的樣子,忙說道:“這是你趙姐姐啊,你忘了?從前常來沈家與我們一同做伴的。”又接道:“你如今該喚她清容華了。”
說話間,宜欣公主掙脫了趙箐箐的手,在沈嘉玥面前拱手道:“兒臣給惠娘娘請安,惠娘娘金安。”從腰間取出一個圓形荷包,萬福錦面上繡著一朵清傲的萬壽菊,雙手奉上,“今兒惠娘娘生辰,兒臣繡了一個荷包送給惠娘娘,祝惠娘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沈嘉玥自然歡喜,忙接過,眼裡閃過一絲羨慕和喜悅,彎下腰撫摸著宜欣的臉,“惠娘娘很喜歡,謝謝我們的婷玉。”
宜欣嘿嘿一笑後,跑回趙箐箐身邊,沈嘉玥知道是趙箐箐的主意,含笑道:“你有心了,我很歡意。”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蘊含了無數的喜悅和感謝。
沈嘉瑤見她們說話,才想起從前的玩伴,後來比自己的姐姐更早入東宮的箐姐姐,猜想著她身邊的小女孩,必然是箐姐姐的女兒,好生羨慕,又道萬福:“妾身章沈氏給清容華請安,清容華安好,公主萬福。”
趙箐箐一邊扶起她,一邊笑稱,“你終於記起我了,我們如此熟稔,不必行禮了,一行禮,反顯生疏了。”指著宜欣,說道:“玉兒是我女兒,太后娘娘賜了宜欣為封號,大家都喚她宜欣公主。”細微瞧到沈嘉瑤臉上神色,手一頓,想起她兩是親姐妹,連忙轉移話頭,“瞧我,光顧著說話,倒忘了正事。”抬眼,溫和凝視道:“姐姐,我們該去鳳朝宮晨昏定省了呢,我來喚姐姐一同去。”
沈嘉玥一笑,“你忘啦?昨兒皇后娘娘說今兒我生辰不必去鳳朝宮晨昏定省了,讓我直接去憐樂殿安排。”
趙箐箐這才想起來,輕拍腦袋,“哎呦,瞧我這都忘了,我道姐姐怎的還不出來呢,原是不必去了,那我們要趕緊著去,遲了可不好。”見沈嘉玥點頭,連忙拉著宜欣風風火火的出去了。
殿內,只剩下沈嘉玥和沈嘉瑤兩姐妹,沈嘉瑤見沈嘉玥還拿著那個荷包把玩,又覺得私下無人,好歹也該問問,啟唇,帶著一抹愁緒,“姐姐,你……這麼多年了,姐姐該添一個孩子了,姐姐怎的如今也……父親、母親日夜盼著姐姐能在宮裡過得安穩些,他們這麼大年紀再經不起了。”
話雖是斷斷續續,但話中的意思哪有不明白的。沈嘉玥蒼白一笑,甚是無力,無數愁思湧上心頭,“唉,我也知道,可…可這事只能靠天意。”不願她難過,舒爾一笑如海棠般豔美,“其實有子女未必好,沒有子女也不一定不好,一切隨緣吧。”
如此說來,沈嘉瑤也猜得幾分,又關心道:“上回姐姐問我,如今我也問問姐姐,皇上待姐姐好嗎?”
沈嘉玥神色一黯,自嘲一笑,道:“好與不好,身份已定,再難改變,一切只能聽天由命。”緩緩起身,拉起沈嘉瑤,便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