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黃鸝、八哥、夜鶯、喜鵲……
足足有數千只小鳥,停在了枝頭之上,看著下面的吳剛。
綵衣少女冷冷地看著吳剛,說道“你不是最喜歡聽我們唱歌嗎?今天就讓你聽個夠。”
話音一落,就見夜鶯一張嘴,一聲尖銳的啼鳴響了起來,這一聲啼鳴雖然高亢嘹亮,但是其中卻深含著極度的幽怨和恨意。
聽到這一聲啼叫,吳剛身子一震,雙目之中現出一絲恍惚,不僅是吳剛,就算是姜億康,聽到了這一聲啼鳴之後,也感覺到了心中升起了一絲說不出的煩躁之意。
隨著夜鶯的這一聲啼鳴,就見喜鵲、黃鸝、八哥等小鳥同時啼叫了起來。
不論是哪一聲啼鳴,都如泣如怨,每一聲啼鳴,都如同一個肝腸寸斷的少女在傾訴著自己的傷心之事,每一聲啼鳴,雖然無形,但是似乎能夠看到,那是一個顆顆心在破裂。
“不——不——”吳剛緊緊地捂住了耳朵,痛苦地大叫起來。接著,吳剛大叫一聲,向前一衝,身子撞倒了數棵綠樹,向著林外衝去。
看到這兒,綵衣少女面色一寒,接著就見她雙臂舒展,全身的五色彩衣張揚而起,化成了一片片色彩斑斕的羽毛,接著就見綵衣少女化身為了一個五色繽紛的鸚鵡。
這隻鸚鵡張開了嘴巴,口中輕輕地吐出幾個字“負心人,你的心何在?”
這句話的聲音與剛才綵衣少女的聲音完全不同,顯然她是在模仿別人。
聽到了這個聲音,一直向前猛衝的吳剛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手捂著胸口,臉上現出痛苦之色。
五彩鸚鵡再次張開嘴巴,輕輕地哼唱起來“心已在燦爛中死去,愛在灰燼裡消融,千朵花瓣離開花朵,化為塵泥;千隻金鯉失去生機,永沉水底;千枝彩羽頓失光澤,瞭然無趣,用你笑容祭奠那難忘的纏。綿細語之時。”
五彩鸚鵡的歌聲如同有魔力一般,直接鑽入人的心中,不斷攪動著吳剛的心。
吳剛手捂胸口,嘴角已然流出了鮮血,他在地上不停地翻滾,似是痛苦之極,似是痛不欲生,所有的生機在吳剛的體內慢慢消失,那吳剛已然到了生死的邊緣。
看到吳剛的慘狀,五彩鸚鵡口中的曲子越來越急,越來越快,越來越悽慘,越來越悲涼。
吳剛慢慢地,連翻轉的力量都沒有了,他趴在地上,看著遠處的宮殿,伸出了一隻手,遙遙地抓向那宮殿,像是努力地爬上前去,卻又使不出一絲的力氣。
眼見著吳剛的雙目漸漸地失去了光芒,抬起的手臂也要漸漸地落在地上。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一聲突兀的胡笳之聲響起,瞬間打破了整個林中的百千齊鳴之音。
千隻小鳥被這胡笳之聲打斷,齊齊一停,即使是五彩鸚鵡,也無法繼續地喝下去。
這歌聲這麼一停,吳剛一下子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胸口起伏不停,顯然虛弱之極。
見吳剛死裡逃生,五彩鸚鵡不由得大怒,她順著胡笳之聲看去,就見姜億康站在林中,手中拿著一根如同枯枝般的樂器,正從嘴邊慢慢取了。
剛才那一聲胡笳之聲,正是姜億康剛才吹響。
“大膽,竟然敢打斷我?”五彩鸚鵡怒叫道。
姜億康淡淡說道“同是斷腸人,何有打斷之說。”
五彩鸚鵡一怔,說道“既然你能夠聽出歌中的斷腸之意,為什麼你根本沒有受傷?”
姜億康說道“你們曲中的悲傷之主,應當不是你們本人,斷腸之人自有斷腸之殤,豈是你們身為外人,又能夠懂得多少。既然你們想聽,就聽一聽一首真正的斷腸曲。”
說罷,姜億康把胡笳放在了嘴邊,輕輕地吹了起來。
好久沒響起的胡笳十八拍,再一次在林中響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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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6章嫦娥仙子
五彩鸚鵡所喝的斷腸之曲,雖然悲愴入心,但是與姜億康的胡笳十八拍相比,卻是小巫見大巫。
如果五彩鸚鵡的斷腸之曲是奔騰的大江,那姜億康的胡笳十八拍則是深沉的大海。
大江雖然咆哮奔騰,氣勢不凡,大海卻多是沉默平靜,看上去默默無聞。但是如果大海翻了起波濤,那將是傾天覆地,恐怖之極。
胡笳十八拍,雖然悲哀悽涼,但是卻沒有恨,沒有怨,有的,是姜億康對於夢如的一往情深,對夢如的深深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