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說不話來。
梅思禮靜靜地站在離她不遠處的地方，沐柒的聲音並不響，但在這個安靜的地方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入他的耳朵裡，他看著那塊墓碑上的名字，把頭上的帽子拿了下來，對著那裡深深鞠了一躬，而後他站直身體，看著蜷縮在那裡哭泣的沐柒，他嘴角溢位一絲微笑，“原來真的是你。”他微起唇，輕聲叫著：“小矮子。”
不知道在那裡蹲了多久，沐柒擦了擦眼淚，撐著腿慢慢站起來，她吸了吸鼻子，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爸爸媽媽，我沒事了，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們。”她又抹了抹眼淚，轉身準備回去。
一回頭，卻看到了不知何時站在那裡的梅思禮，她有些發矇，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裡。
剛哭過的漆黑眼睛變得格外的亮，梅思禮看著她的臉，和記憶中的樣子終於重合。
他把帽子重新帶回了頭上，看著她道：“要搭車嗎？”
***
沐柒坐著梅思禮的車回到警局的時候，情緒已經平復了，她也沒有問他為什麼在那裡，畢竟問題有些奇怪。
“謝謝。”
今天收到的第二次感謝，來自同一個人，梅思禮在車裡看著沐柒走遠，隨後身體向後靠著，仰頭看著車頂，喃喃自語：“她也不記得我了嗎？”不過也正常，畢竟這麼多年了，他自己一開始也沒認出她來。
“不過還真是差別好大啊。”梅思禮突然發現他們現在的樣子竟然和之前完全顛倒了一下，他搖搖頭，發動了車子。
沐柒回到辦公室的時候，隊長他們還沒有回來，顧眉正在研究當時的屍檢報告。
“回來了啊。”兩人同時抬起頭，異口同聲。
“嗯。”沐柒走到他們旁邊，“發現什麼問題沒有？”
顧眉抬頭觀察著沐柒的表情，還算好，就開口道：“屍檢報告做得很詳細，看上去沒有什麼問題，如果按照上面的檢查結論，那個女大學生的確是溺水死亡，不過現在重新做屍檢也不可能了，屍體早就被火化了。”
一旁的秦小米說了她查到了資料，“陳夢的母親在他小時候就、就去、去世了，一直和父親生活、活在一起。”
沐柒頷首道：“所以目前綁架蔣雲傑最大的嫌疑人是死者的父親。”
顧眉：“嗯，奚天翔已經帶人去他家找去了，我覺得應該就是她父親綁架的蔣雲傑，從他女兒死亡之後，他就辭去了工作，幾次去學校鬧過，說她女兒是被人害死的。”
沐柒走到秦小米身後，對她道：“小米，你查一下明啟學校的論壇裡談論過這件事的帖子，看看學生都是怎麼說的。”
秦小米點點頭，低下頭開始查，輸入關鍵詞之後，沒有任何內容。
顧眉：“被禁了？”
“嗯，不，不過，我，我有辦法。”她快速敲擊著鍵盤，最後頁面上出現了幾十個帖子。
“厲害。”顧眉給她點了個贊。
秦小米又在鍵盤上敲了幾下，電腦螢幕上就出現了兩個大字：謝謝。
顧眉有點無語，剛才不是還說了好幾句嘛。
秦小米一一點開帖子，然後滾動滑鼠，快速下拉，顧眉只覺得一行字還沒看完，那一段話就消失在螢幕上了，他索性不看了，在旁邊就發現沐柒和秦小米的眼球移動的速度特別快，顧眉抬頭望天花板，心裡默唸：我是正常人。
帖子一開始在討論死亡的人是誰，哪個專業的，還有當時看到屍體的學生描述了屍體的樣子。
“死的是陳夢，英語系的。”
“啊，我見過，還蠻漂亮的，可惜了啊。”
“屍體被撈上來的時候我看到了，臉色白花花的，被塞進黑色袋子裡了。”
接著更多的人開始議論陳夢是怎麼死的，自殺還是他殺。
“不會是為情所困，自殺了吧。”
“我記得她一直都是和那幾個朋友一起吃飯的啊，沒聽說她有男朋友。”
“說不定是校外的呢，你沒看到而已。”
“自殺就算了，不會是被別人殺了吧？”
“樓上別嚇人好嘛，這大晚上的，我們學校的治安還是不錯的啊。”
“哪有，學校大門隨便進出的好不好？說不定就是被人推下去的，或者被敲暈了再扔進去的。”
秦小米又點開另外一個帖子，內容基本和之前的差不多，她滾動著滑鼠，沐柒突然出聲：“等一下，往上一點。”
秦小米往上翻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