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軍。”她怯怯喊了一聲。
“你來這裡幹什麼?”他波瀾不驚地問。
她有點緊張,搓著衣角。
他見她神情窘迫,感覺自己態度可能有點過了,又解釋說,“這裡**了,你知道嗎?你真是不怕死。”
“我,我錯了。”她又低聲錯了。
“你馬上回去,讓人送你。”
“不要啊!督軍。我……”
“你留在這裡是個累贅。不許多言,馬上回去。”蕭傾陌說完,轉身就想離開。
她很是委屈。可是,她只是一個小妾,若是她是唐靈筠,她一定會撒嬌發脾氣,鬧得他連連討饒。但是,她現在沒有了撒嬌的資本。
於是,她徑直跪在地上,抱著他的腿,“督軍,今天是您的生辰。讓我幫你慶祝了生辰再走,可以嗎?”
蕭傾陌的眼裡閃過一絲不忍。
他將她扶了起來,“你怎麼知道的?”
“有心就會知道。”
他看看她,一臉風塵僕僕,輕輕嘆了一口氣,凝視了她一會,“還有幾天就忙完了,你到時和我一起回去吧。”
她欣喜若狂一般地點點頭,大眼睛閃著盈盈的亮光。
他用手撥了撥她的亂髮,“這世上傻女人可真多。”
她心裡暗暗在想,唐靈筠才是傻女人,白瑾霜不會是了。
她親自到旅館的廚房裡,炒了幾個小菜。
他默默看著她忙前忙後,心裡一陣暖流湧動。很久沒人對他這麼好了。他不是石頭,他也有感情的。
只是,他心裡一直守著對她的珍愛,不允許任何人,包括自己去動搖。
“別忙了,過來一起吃。”他開口說道。
“還有一碗麵,做完了就好了。”她擦了擦汗說。
“不用了。”
“督軍,您不喜歡?”她有點失望地問道。
“不是,我是說,你不用忙了。”他連忙解釋。
“沒事。很快的。壽辰一定要吃麵的。我去去就來。”
他只好點了點頭。
等一碗麵端到他面前了,白瑾霜突然想起什麼,“我去換身衣服,這衣服寒磣極了,都不配和督軍用餐。”
蕭傾陌拉住她,“我覺得好看,你穿什麼都挺不錯的。”
他這個人,本來就是不善於講什麼甜言蜜語的。她知道,他能這麼說,已經很不容易了。
她於是在他身邊坐下了,她為了他們兩個人斟了酒,笑著說道,”督軍,祝您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他微笑著碰了碰杯,“謝謝。”
這一頓飯,微微的燭光下,他的臉上有著一絲難得歡顏。
“這些飯菜都只是普通的農家菜,還請督軍不要嫌棄。”白瑾霜殷勤地給他夾著菜。
他也給她夾了一口菜,“謝謝你長途跋涉來為我慶生,我的確沒有料到。”
“妾身為督軍做任何事都是應該的。”
“其實,你不必對我太好。我對你,也不算太好。你若是對我太好,我……我也回報不了太多。”他有點猶豫地說著,似乎一邊說,一邊在斟酌著言辭。
白瑾霜已經豁出去了,她連忙又跪倒在他的腳邊,“妾身生是督軍的人,死是督軍的鬼。這一世能伺候督軍,就是妾身的福氣,怎麼能談回報?”
蕭傾陌的眼裡閃過一些難明的情緒。他將她扶了起來,“起來吧,別動不動就跪著。現在是民國,這些陋習要改。”
白瑾霜拘謹地坐下。
“其實,我一直很嚮往這樣的日子。粗茶淡飯,卻也平靜。”他突然若有所失地說。
白瑾霜內心一震,蕭傾陌的確曾經也對唐靈筠有過這樣的感慨。
他有一次問她,願不願意和他離開這裡隱居山林?但是唐靈筠從小在軍人世家長大,對他這個心願卻頗為不屑。
那時候,她還說,“沒志氣,現在是亂世。你是軍人,你怎麼可以為了小家快活,置百姓於水火於不顧?”
她記得那時候,蕭傾陌的眼裡閃過一些懊惱。看來,那個時候的他,對她失望了吧。
於是,她這一次,識趣地回答,“的確,縱情山水,心懷天下,人生快事。”
蕭傾陌沒想到她一個小小戲子,竟然有如此見地。這種回答,不痛不癢的,怎麼回答都不會錯。
他倒是錯愕了一下,才說道,“說得好。”
只是,他突然想起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