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子牧站在包圍圈裡掃視了眾人一眼,被他掃到的人心跳瞬間加速,每個人都拼命回想自己剛才有沒有對這一對母子做過什麼不好的事情。
馬惠蘭也被這氣勢給嚇住了,她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但心裡那股蠻橫勁兒還沒完全消,她不甘心地問道:“你、你是誰?”
“我是曾子牧。”
這個名字馬惠蘭聽過,她立馬明白過來:“你是,你是這個女人的前夫。”
“不,我是她的前前夫。她的前夫是你的兒子,而他們已經離婚了。她和她的孩子現在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我希望你今後離他們遠一點。如果再讓我發現你找她麻煩,我想我不會再有耐心跟你在這裡好好說話。”
“你、你威脅我!”
“當然,我確實在威脅你。我想現場的人也都聽到了。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嚴幼微明白,曾子牧這是開始耍無賴了。對付馬惠蘭這樣的人你跟她講道理是不行的,得從一開始就把她的氣焰打下去。她橫,你得比她更橫才行。通常這種人都欺軟怕硬,她又仗著自己年紀大還死了兒子,好像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得順著她才行。
偏偏曾子牧不吃她這一套。
馬惠蘭不由氣極:“什麼沒關係,陽陽是我孫子,怎麼叫跟我沒關係!”
“您兒子去世之前已經和孩子母親離婚,孩子的監護權交給了母親,您若是想看孫子應該和孩子媽媽商量。您當街撒潑對孩子母親又打又罵,你覺得你孫子還會願意再見你嗎?”
馬惠蘭這才注意到陽陽一直貼在媽媽懷裡,整個人嚇得不住發抖。她湊近了想要同孩子說句話,結果陽陽一見之下竟嚇得大哭起來。
孩子一哭,現場的輿論導向立馬就全變了。有看不過眼的人就說了,這老太太太兇悍了,把人媽媽打成這樣,又把孩子嚇個半死。這種奶奶真是不要也罷。
這種言論一出,其他人立馬附和,馬惠蘭感覺自己怎麼又跟上次一樣,明明一開始理都在她這兒,可到最後支持者又全跑嚴幼微那裡去了。
她看著腫了半邊臉一副委屈樣的嚴幼微,心裡的火蹭蹭直冒。她這是在做戲啊,演戲給大家看,博取大家的同情啊。
於是馬惠蘭也開始演,半秒鐘內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上了:“大家聽我說啊,我這人命苦啊。這女人是我媳婦兒,從前就對我不好,在家總虐待我啊。嫁過來才三個月就剋死了我兒子,又霸著我孫子不放,從來不讓我見孩子,還離間我跟孩子的感情。現在又跟別的男人搞上了,要給孩子找後爸。喏,就是這個男人。這男人仗著有錢欺負我這個老太婆,他們這是要把我逼死的節奏啊。”
虧得馬惠蘭是個老太婆,她要是個年輕男人,曾子牧早一腳踹上去了。
“不好意思你錯了。你兒媳婦今天當街被你又罵又打,她既沒回嘴也沒還手。這樣一個女人你說她從前虐待你,你覺得別人的智商都和你一樣嗎?”
曾子牧這麼一說,眾人又去看嚴幼微的臉。見她半邊臉腫得老高,臉上還有被抓傷的血痕,心裡都暗罵這老太婆出手太狠說話顛倒黑白。
“再者你剛才也說,她嫁你兒子三個月你兒子就死了。她和你一個屋簷下也不過就住了三個月,她當時還懷著孕,說一個孕婦欺負你,你也挺敢說的。你兒子是出意外死的,這年頭不講封建迷信,剋夫?我跟她結婚三年,我倒不知道她原來還剋夫。”
曾子牧說話不急不徐,卻是說得滴水不漏,讓馬惠蘭都找不到還嘴的理由。她從前只當男人都笨嘴拙舌,只要自己氣勢足就肯定能說得他們無招架之力。但今天這個男人讓她見識到了什麼叫做不好惹。
“我看你跟這孩子感情也不深。你要真愛孩子不會當街對他媽媽又打又罵,還把孩子嚇成這樣。你兒子都死三年了,你還不許兒媳婦找人再嫁,你這手伸得未免也太寬了。我今天還是這句話,以後離他們遠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不管是文的還是武的,你都不是我的對手。”
曾子牧說到最後有人竟忍不住喝了一聲“好”,甚至鼓起掌來。這樣的刁老太婆大家平日裡也不是沒見過,在她們手上吃虧的人不在少數。只是大多數時候都是啞巴吃黃蓮罷了。今天有人替他們出了這口惡氣實在是痛快。有人甚至在想這要是真打起來,非混水摸魚上去打這老太婆兩拳不可。
馬惠蘭被噎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看看四周一個幫她的人都沒有,甚至還在看她笑話,讓她幾乎要厥倒。她又急又惱,最後幾乎是跳起來吼道:“這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