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聽紀哥兒說過,你們成親後,他便願意回去永興坊拜訪,五娘可曾聽他提過這事。”
玉華聽顧氏果然說起了永興坊的事情,便點頭說道:“郡公爺今日來的時候還說呢,明日我們要去宮裡,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後日就會去的。”
顧氏眼前頓時一亮,忍不住往前湊近了一些,握住了玉華的手,柔聲說道:“五娘,為孃的有一事要拜託你呢。”
玉華急忙說道:“母親有什麼事只管吩咐,哪敢說拜託二字。”
“那顧王妃是孃的堂妹,娘與她自小一起長大,不管紀哥兒之前與她有什麼誤會,她的性子娘是極為知道的,從來是個溫和高雅的人,絕不會做出什麼對不起紀哥兒的事情,如今紀哥兒既然也有心和他們母子緩解關係了,娘就拜託五娘一定要多勸勸紀哥兒,你們兩府。。。。。。還是應該合為一府,那才叫名正言順呢。”
玉華心裡不管如何想,嘴裡都是連忙應了下來,不過又立即作出有些擔憂的樣子說道:“母親,此事甚大,若是那郡公爺不允,玉華豈不是有負母親重託。”
若是五娘一口將此事應下了,顧氏反倒要疑心,見她猶豫,顧氏便馬上說道:“五娘不必憂慮,母親所說自然都是為了你們小兩口好,此事本就是不能一蹴而就的事情,五娘只管有空便多和紀哥兒多說說,所謂滴水穿石,他總有明白的時候,哪怕不能馬上和好如初,兩府平日多多走動,也是極有利於紀哥兒的,你也知道之前你沒嫁過去前所聽的那些閒話,其中有一大部分倒都是由於他對那繼母繼弟冷酷無情而造成的。”
玉華邊聽顧氏的話,臉色邊慢慢變了過來,待顧氏說完,她便神情十分堅定的應道:“多謝母親指點,玉華回去一定和郡公爺好好商議此事。”
顧氏臉上神情極為慈愛滿意,心內卻在想,這兩件事情一試之下,這李紀是真的愛重五娘,還只是一時的興頭,便應該可以看個清楚了。
這邊永嘉坊的主子們各自相談,那邊隨著玉華回來的幾個下人們也沒閒著,趙嬤嬤、阿生及阿初三人都先後被饒嬤嬤叫去詢問了一番,於是到了午宴的時候,也不用李紀多作什麼表現,這永嘉坊上下眾人已經是全部知道這定國郡公爺視那五娘如珠如寶,簡直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一般。
琪娘和四娘兩人都一時有些不相信這種說法,琪娘是不願意相信這五孃的運氣居然這麼好,而四娘卻是有些擔心五娘過的並不如表面上那麼風光,不過二人再三觀察之下,都沒發現什麼倪端,五娘神采奕奕自不用多說,而那到女眷這邊來露了一臉的郡公爺李紀,一看到五娘嘴角便彎了起來不說,與眾人寒暄說話間,眼睛也是一直盯著五娘不放。
這一番大戲做下來,回到自己府上的李紀與玉華顯然都有些累了,晚上便早早沐浴更衣打發了眾人出去,待房內安靜下來,兩人和衣坐在床上各據一角,便開始商議起接下來去宮裡及永興坊的事情。
李紀別的事都胸有成竹,唯有到了李盛這裡,卻是有些掛心,他在別人跟前還敢於作偽,但那聖上李盛卻是極為熟悉他的秉性的,李紀怕自己若表現的過於肉麻,難免露出馬腳,便儘量好聲好氣的與玉華商量,拜託她到時隨機應變,多用些心思,既要讓皇伯父安心,還不能讓那崔皇后起疑心。
李紀說完,玉華卻沒有吭聲,只縮在床角,抱膝靜坐不動,李紀本以為她又來了脾氣,打算趁機拿捏自己,便斜眼看了看她。
卻見那崔五娘一張不施脂粉的小臉,於月光影映下格外的清澈沉靜,絲毫不見煙火氣,好像壓根沒把自己放在眼裡,也壓根沒聽到自己在說什麼,李紀皺了皺眉,正要開口再說什麼,卻被玉華截口打斷了:
“郡公爺,五娘有一事想要請教,還望郡公爺能據實以告。”
李紀見她語氣平和,便點了點頭道:“你問!”
“五娘想問郡公爺,你原本計劃著用落紅的事情拿捏住五娘,若是五娘乖乖聽話,協助你成事之後,您最後又要打算如何處置五娘呢?”
李紀萬萬沒料到崔五娘此時會問這個,頓時愣住了沒有答話。
玉華也不等李紀回答,啟唇微微一笑,繼續說道:“若五娘猜得不錯,郡公爺應該會想法子讓五娘悄然無息的消失於這內宅中吧,病死或者意外,對嗎?”
李紀此時已經是反應了過來,月色下,他臉色陰沉難看,卻仍是沒有開口作答。
玉華此時卻收了笑容,一字一句緩緩說道:“那麼事到如今,郡公爺對五娘,又是個什麼打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