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含涼殿去陪自己坐著說話,在太子妃大婚一年後仍無孕的情況下,也沒急著往東宮塞人,直到了第二年,等那車芷蘭自己再三主動進言要為太子擴充內院後,才定下了要為太子選納側妃的事情,對車芷蘭這個兒媳婦可謂十分關懷體貼,似乎之前讓嬤嬤去為難她的事情完全未曾發生過一樣,李盛見他三人關係和睦,心中十分喜悅安泰,越發專注於制琴之術來,倒是時常召了同樣痴迷音律的四皇子李德昌到鐘鳴殿來小聚傾談。
這一日,太子李濟民正在東宮宣肅殿核對崔皇后出宮時所要用的鳳輦和輿車,他身邊的大內監劉準腳下無聲的走了進來,停在案几前十來步的地方,俯身說道:“殿下,太子妃娘娘吩咐人送點心來了。”
李濟民專心看著手中的冊子,並沒有抬頭,略微頓了頓,才說道:“先放在一邊吧,孤還不覺的腹飢。”
劉準是從小看顧李濟民長大的,於他跟前頗有幾分面子,此時便沒有馬上應聲退下,反倒是又向前湊了兩步,輕聲勸說道:“殿下已經辦公快一個時辰了,也該起來鬆散鬆散筋骨了,太子妃娘娘今日送進來的,是娘娘親自囑咐御膳房做的杏子糕呢。”
李濟民喜酸,這杏子糕本是他頗為偏愛的點心,此時李濟民卻只略抬了抬眉毛,語調不快的說道:“等會兒再說吧。”
劉準見狀也不敢多說,俯身一躬,便又悄然無聲的退了出去,待劉準退出了殿外,李濟民手下越發快速的翻看著案几上的冊子,卻半天也沒能看進去一個字,又過了半響,乾脆煩躁的將面前的奏章冊子一把推到了邊上,蹙著眉發起呆來,當日晚上,太子李濟民又沒有回東宮正殿,仍是直接歇在了宣肅殿裡,也未召宮人進來侍寢。
第二日,李濟民正忙著與太子詹事狄成檢視跟隨皇后沿途護衛的名單,含涼殿那邊卻突然派人來召喚他過去,待李濟民匆匆趕到了含涼殿偏殿裡,遠遠便看到太子妃車芷蘭正側坐在崔皇后身邊,她們面前的案几上堆著一卷一卷各色的錦緞絲帛,兩人並頭細語,似乎正在挑選什麼,李濟民眉心不由一緊。
車芷蘭看到李濟民進來似乎也有些吃驚,連忙起身見禮告罪,李濟民嘴裡連說著免禮,又命宮人趕緊扶了太子妃起來,自己又向崔皇后行禮問安。
崔澤芳臉上笑盈盈的,似乎心情正好,先招呼了李濟民坐下,便啟唇一笑說道:“民兒,你也來幫我們娘倆參詳參詳,這次安南王送來的彩錦格外細密絢爛,待我和蘭兒先挑了以後,也留些給那些參選的貴女們做常服,要不是蘭兒提醒,我倒要把這茬都給忘了,是要把她們打扮的漂亮些才好,才不會埋沒了人才呢。”
李濟民臉上有些發僵,卻仍是很捧場的上來陪著崔皇后挑選布料,三人又說了好一陣子閒話,他卻始終沒看太子妃車芷蘭一眼,車芷蘭也彷彿渾然未覺的樣子,只專心幫崔皇后挑著彩錦,崔澤芳談笑間,卻已經把兩人的情狀都看了個清清楚楚,待把所有彩錦都細細挑揀了一番後,崔皇后便笑著說道:“蘭兒把這些料子叫人拿去分頭抓緊做了,還有等秀女們進來住宿教導的其他瑣事,都要靠你去操勞了,你先去忙吧,我再和民兒說說省親的事情。”
車芷蘭應諾準備退下時,又問李濟民晚膳在哪兒用,李濟民略微遲疑了下,便說道:“這兩日手頭事情實在太多,孤今日還是在宣肅殿用吧,太子妃只管忙你的吧,不用掛念我。”
等車芷蘭出了殿門,李濟民便問道:“請問母后有何事要吩咐濟民的?”
崔澤芳卻沒有馬上答話,只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不吭氣,李濟民被她看的有些莫名,又有些發慌,便擠出一個笑來問道:“母后怎麼了?民兒臉上有花不成?”
“怎麼了?你問我怎麼了?我還要問你怎麼了呢?為何幾個月都不肯與太子妃同床?也不肯去臨幸其他宮人?”,等崔澤芳開口時,臉上已經沒了笑意,面色一片肅然。
李濟民再沒想到崔皇后會突然問起這個,饒是兩人關係一貫親近,饒他是被崔澤芳親手帶大的,此時仍是一下漲紅了臉,吭哧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崔澤芳見他這個樣子,越發生氣,厲聲說道:“你這是怎麼回事,當初是你自己一意孤行一定要迎娶她的,我和你父皇當時雖然不滿,但這幾年看下來,她竟是個十分好的,不論是東宮內外,還是在我和你父皇跟前盡孝,都處理的很是周全妥當,對你也一樣,沒一處不照顧到的,我聽說只要你在宮裡辦公事,她每日午後都會派人送點心湯水過去,全都是合著你的口味做的,這次貴女們參選的事情,也都是她親自上下打點的,累的人都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