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第一個跳出來的念頭,但他始終覺得心中不順,這樣子就算把事情壓了下去,豈不是變成了他自認心虛了一般。李濟民又看看了狄成,見他今日彷彿情緒特別低沉,只垂著大腦袋發愣,李濟民心中更加惱怒,便早早打發了二人出去,自己一個人獨坐在宣政殿發呆。
恰好劉準又端了太子妃準備好的點心進來,李濟民看見那一疊四個做的極為精緻的山楂糯餅,心中更加煩悶起來,他沉著臉對劉準說道:“傳孤的話給太子妃,她如今保養身子要緊,這種面子上的功夫沒事就別白白做了,母后那裡孤自會幫她維護周全的,把這些都撤下去吧,以後再有,也不用端上來了!”
劉準心中暗歎一聲,只能默默將那碟子山楂糯餅又收起來撤了下去,他此時既替太子妃惋惜,卻又難免有些怨懟起太子妃來,作為李濟民身邊的大內監,劉準可是親眼見過太子殿下剛成親那會兒,是如何將那太子妃小心捧在手心裡百般呵護的,什麼北疆的羊奶糕,什麼金絲銀蟒的神鞭,什麼西洋的機巧強弩,只要是他覺得是太子妃會稀罕的玩意兒,就定會想盡辦法弄來示好,每日裡一下了朝,就興頭頭趕回去正宮陪那太子妃說話解悶。
而太子妃車氏呢,開始的時候劉準還以為她是一夜間飛上枝頭變鳳凰,初來乍到的難免拘謹陌生,所以對太子殿下總是淡淡的以禮相待,可這一兩年過去了,這人兒依然是一副冰山面孔冰山心腸,就實在是讓人太灰心了些。
劉準心底其實也並不認為太子妃車芷蘭為人處世有其他不妥之處,相反,他與東宮其他老人一樣,也俱是覺得以車氏這樣的出身,如今能面面俱到的將東宮打理的有條不紊,將太子照顧的無微不至,在聖上與娘娘跟前也是伺候的絲毫不差,已經是實屬大不易了。
可是劉準還是忍不住要替自己的太子殿下不平啊,哪怕你車氏的性子再是天生的淡漠,這一國儲君如此挖心掏肺的傾心相待,哪容的你一再如此輕賤呢,如今殿下也是徹底冷了心,現下的這般情形,究竟又對哪個有好處呢,還不是兩個人各自都不痛快!
這劉準搖著頭嘆著氣出了這宣肅殿的大門,卻正好和那去而復返的狄成打了一個照面,兩人互相見禮,這劉準見一貫面帶嬉笑神色的狄成臉上頗有些沉重,不由一邊往外走,一邊心裡也有點好奇。
李濟民正在皺眉看著其他奏章,見這狄成突然又回來了,便有些不快的抬眼看著他,並未出言主動詢問,狄成施禮後卻馬上說道:“臣狄成有要事啟稟,還望能與殿下單獨移到後面說話。”
李濟民心中不由有些詫異,這到內殿秘密議事,對他和狄成而言本是常有的事情,但由這狄成主動提出,卻還是頭一次,他只稍稍一愣,便也允了。
待移步到後面內殿裡,只剩下他們君臣二人的時候,這狄成便馬上跪下行了叩拜大禮後說道:“臣先請太子殿下贖罪,臣今日要勸諫殿下一定對那博陵崔氏要心存警醒與提防!”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嗷,第二更
☆、第99章 遊城
太子與狄成在後殿密談了什麼;別人自然是無從知曉,但在兩日之後的大朝會上,太子李濟民對於那鄭毅聞被抓一事;不但沒做任何的避諱與隱瞞;反而是第一個站出來啟奏;力陳這肅清剿滅鄭黨餘孽事關國體;不能有絲毫的輕忽;再不應只在他們起事後追剿;而應馬上派出專員,以此次抓了鄭聞毅為契機;一次性徹底滅絕了鄭黨殘渣。再不能任由他們猖狂下去。
不但如此,李濟民還於那朝會上高聲痛斥鄭黨以往種種的罪大惡極,又大力表彰了安南都護府於此次清剿的大功,最後還主動自請要承擔此次清除鄭黨餘孽的差事,願意調動他手下錦衣衛的力量;誓要於今年年關前將那鄭黨餘孽徹底剷除。
聽了太子這番言論,朝中眾人不少都是神色有異;前陣子,於這鄭黨餘孽作亂一事上,太子殿下雖一直也是強作平常與鎮定,但是其言行中那一分尷尬和彆扭,卻也是顯而易見的,而今日他如此決絕的態度,卻彷彿把一切的顧慮統統都拋在了腦後,如此一來,這抓住了鄭聞毅後,朝中本該有的非議聲音,反倒一下子都有些說不響了。
畢竟太子本就是那聖上的親兒,不管他生母是否姓鄭,這李氏一族與鄭黨都是你死我活的深仇,太子殿下也是從幼時便深受鄭黨迫害的,他如今越理直氣壯,別人倒越無話可說了。
中書令崔澤厚神情也十分複雜,眼神一轉瞟了那正慷慨陳詞的太子李濟民一眼,便也挺身而出啟奏道:“臣中書令崔澤厚附議太子殿下高見,由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