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內室幾個小宮人,自己坐到床邊替崔澤芳繼續按摩著,一邊低聲將承香殿那邊的情形詳細稟告了,說話時阿直一直垂著頭不敢正視崔皇后的眼睛。
崔澤芳這深夜裡突然醒來,精神頭自然不好,臉色蒼白疲累,聽了阿直的稟告,嘴角卻只牽出一個輕笑,緩聲說道:“這昭美人果然是個有福氣的,二十多年了,大兄的口味倒還是一直沒變過,不過聖上龍體要緊,阿直你明日裡去和那昭美人說說,讓她學著點伺候聖駕的分寸,大兄那裡,我會找機會勸勸他的。”
崔澤芳越是平靜,阿直越是緊張,見她吩咐完了再沒多說什麼,連忙低聲勸慰道:“娘娘您安排的自然是極為妥當的,奴婢明日便去昭美人那裡,現下夜也深了,奴婢讓小蓮進來給您按按頭,早些歇息了吧。”
崔澤芳想了想卻說道:“唉,你還不知道我嗎,要麼一覺睡到天亮,要是半夜醒了,便再也難入睡的,你去把小葉叫來,讓她給我彈上一段吧。”
這小葉原是宮裡習舞樂的小宮人,於琴藝上頗有才能,崔澤芳喜琴音,便留了小葉在身邊伺候,她的琴藝,還曾得過聖上李盛的親自指點,阿直燃了一支安神香後,崔澤芳便在“百花芳”的琴音中緩緩閉上了眼睛休息,不過直到破曉時分,她也沒能再入眠。
第二日聖上李盛聽說皇后娘娘身子不適,自然一得空便忙趕去探望了,雖然皇后這病的時間頗為湊巧,但李盛心中絲毫也沒懷疑崔澤芳有任何裝病的可能,反倒覺得她定是實在撐不住了才會傳出身子不適的話來,因此待李盛趕到含涼殿時,臉上的焦急也分外的急迫。
不過等詢問過御醫,知道崔澤芳只是因為沒休息好頭疼的厲害,身子並無其他大礙後,李盛反倒是一下侷促起來,他眼神飄忽,一直有些不敢與崔澤芳對視,最後反是崔澤芳氣極而笑,搖著頭說道:
“大兄這是做什麼呢?難道阿阮是個什麼小肚雞腸的蠢婦不成嗎?”
李盛被她問的啞口無言,臉上卻難掩滿腹的懊惱,他直到現在也弄不清昨晚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跟吃了藥似的,一下便失去了控制。再想到自己之前為了不願意納妃之事與崔澤芳的幾次爭吵,到如今倒真像是個笑話一般,彷彿自己真成了這乾枯過久的老房子一樣,竟然一點就燒了起來。
不過這既然人已經納進來了,寵幸也寵幸過了,李盛也不想再過多撇清什麼,他看著崔澤芳尷尬一笑,便想轉移個話題,不過崔澤芳可不想這麼容易就放過他,她握了李盛的手,正色說道:
“昭美人能讓大兄喜歡,阿阮心裡自然是欣慰的,大兄你性子內斂,又是個喜歡自苦的人,當日阿阮青春美貌的時候,並沒能陪著大兄過上幾天喜樂無憂的日子,如今昭美人能彌補了這遺憾,阿阮也替大兄開心,不過,大兄你身子可是最最要緊的,昨晚如此任性的事情,切切不可再有第二回了,昭美人還是孩子心性,又一心想討大兄歡心,難免伺候的不夠周到,大兄你自己可要知道剋制啊。”
崔澤芳說的字字在理,李盛也實在是心中有愧,想了想便對崔澤芳說道:“阿阮莫要多說了,昨晚之事也不怪別人,都是大兄昏了頭,朕看你這陣子身子常常不適,這含涼殿整日臨著水邊,如今又是雨季溼氣重的時候,阿阮這陣子不如搬到鐘鳴殿去陪朕住一段時間吧,如今德昌也大了,他又懂事,你也別老牽腸掛肚的,你心裡朕的身子要緊,朕的心裡,阿阮你的身子也是極要緊的。”
見李盛說的誠懇,崔澤芳自然也沒推辭,當日便搬到了鐘鳴殿去,一時間這後宮雖然納了兩位新貴人,但這帝后之間的恩愛反倒是越發上了一個臺階,成日裡於鐘鳴殿內同吃同住,彈琴賞花,形影不離的。
這日李盛一早就去了大朝會,崔澤芳處理了一番宮闈庶務後,想了想便問阿直道:“承香殿裡兩位貴人可有什麼動靜嗎?”
這陣子崔澤芳身子不適,又宿在鐘鳴殿,就免了王婕妤與昭美人每日的請安。
阿直想了想後說道:“啟稟娘娘,那王婕妤果然是個性子沉穩的,每日裡都於自己殿中抄抄佛經,彈彈琴,練練字,很少出門,娘娘雖免了她問安,但她每日仍是準時起來,衝鐘鳴殿這邊叩拜行禮。而昭美人那裡麼。。。。。。”
阿直說到這裡略停頓了片刻才繼續說道:“昭美人也甚為循規蹈矩,就是每日裡都喜歡在承香殿各處的園子裡逛上一圈,還去王婕妤那裡拜訪過幾次。”
“昭美人並無任何躁動不安嗎?可有派人四處打探過聖上的行蹤?”,崔澤芳斜靠在錦榻上,想了想又追問道,臉色頗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