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密探快馬加鞭,也要十來天才能和李紀碰面,再等他們一起回來,還不知道要多少時日,此舉,也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李甲見太子殿下面色疲憊,神情也有些恍惚,心裡猶如堵了一塊大石頭般的十分難受,想了想又問道:“殿下,周虎他們四個還在永嘉坊旁邊盯著,單論論身手,周虎比小的幾個都要強些,殿下您看要不要將他們先調回來應急。”
李濟民一聽李甲這話,卻是立馬回過神來,他冷哼了一聲後咬牙說道:
“不用,不但別讓他們回來,你現在就馬上傳書給他們四人,讓他們給我好好把永嘉坊盯牢了,若是東宮這邊一旦有變,就讓他們馬上大開殺戒,只殺那崔家的男丁,就算近不了崔澤厚那老賊的身,其他人能殺幾個便算幾個!”
如今呆在這宣政殿內殿裡的人,都是李濟民最親近的幾個心腹,他們何曾見過李濟民如此狠戾的樣子,殿內頓時變的一片鴉雀無聲,人人心頭卻都不由的湧起一絲絕望。
而一直垂首跪坐在大殿一角的孫樹,此刻卻突然起身來到殿中,一個頭重重的磕在了地上,而後嘶聲說道:
“殿下,請殿下將小的斬了扔出東宮吧,不管是那開國柱公等武將,還是那李氏宗親中,原本一心支援殿下的人就頗多,此次大多是受了那些文書的干擾,只要殿下將我斬了,他們自會明白殿下的心意的。。。。。。”
這孫樹的頭咚咚咚的撞在地上,幾個下來人便都有些跪不住了,這不過才幾日,他整個人已經消瘦了一大圈,滿面都是憔悴和焦慮,李濟民連忙命人將他扶了起來,狄成也忙上來勸說他道:
“孫先生這樣的絕世高才,怎麼到了此時卻犯糊塗了呢,事到如今,殺了孫先生哪裡還有什麼用處,孫先生這樣說,豈非是在辱沒殿下的品格嗎?”
孫樹被幾個人駕著,臉上眼中卻俱是那絕望之色,其實早在文書剛丟的那日,孫樹便已經向太子殿下提出過可以找個罪名將自己公開處死,以此向宗親權貴們示個弱的辦法,太子殿下當時一口便回絕了,現在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孫樹也知道一切都已經晚了,可是一想到自己給這東宮帶了的災禍,孫樹便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此刻他突然想起彼時自己與那李肖在書院裡偶遇時的情形,兩人一番詳談之後,自己那種得遇知己與伯樂的狂喜之情,一切彷彿還歷歷在目,誰成想李肖那樣的一個翩翩君子,竟會是如此一個陰狠狡詐的小人。
幾人正在面面相覷之間,劉準卻突然進來了,他本親自帶人守在這宣政殿門口,此刻突然進來,李濟民知道定是有什麼事情,便皺眉問道:“怎麼了?”
“啟稟殿下,太子妃到了!”
李濟民一愣,眉頭不由皺的更緊了些,脫口而出說道:“她怎麼來了,她不在鐘鳴殿伺疾,到這兒來幹什麼?”
殿內其他人一時也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只有那狄成眼睛突然一亮,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不過如今這種緊急時刻,他也不敢多說什麼,只看李濟民是作何決定,畢竟這宣政殿內殿不是其他地方,太子妃進了東宮至今,也沒到這內殿來過。
李濟民只略微遲疑了片刻,便鬆開了眉頭,緩聲說道:“請太子妃進來吧。”
不一會兒,那太子妃車芷蘭由劉準引著來到了這宣政殿的內室,車芷蘭雖面上帶著憔色,不過神色卻不見慌亂,李濟民一見她便馬上問道:“父皇那邊怎麼樣了?”
“臣妾仍是隻能一直呆在鐘鳴殿外殿守著,沒能得以進去探望,不過臣妾看那內殿裡一切井井有條,太醫院的幾位聖手還能輪流出去換洗休憩,以臣妾猜測,想來聖上病情應該並無惡化的跡象,不過如今這鐘鳴殿內外都被皇后娘娘的人牢牢把持著,很難再進一步瞭解父皇的真實狀況。”
車芷蘭聲音低沉清朗,與一般女子相比有些粗啞,不過此時聽她平平緩緩、條理清晰的回稟著這樣重大要緊的事情,李濟民突然覺得心中安穩了許多,他輕輕的吐了一口氣,低聲說道:
“父皇沒事便好。。。。。。”
自從那日李盛於大朝會上昏厥了過去之後,按理說李濟民與車芷蘭,還有幾位皇子公主都應該去鐘鳴殿伺疾的,但李盛一被接回到鐘鳴殿後,便傳出話來,說聖上震怒,不願意見太子殿下,讓他在東宮閉門思過,這出面替聖上傳口諭的,正是那崔皇后本人,自然沒人敢多質疑她一句,不過李濟民雖然閉門思過,太子妃卻並不在其中,崔皇后雖沒理由將太子妃也拒之門外,卻以兒媳婦的身份不方便近身為由,只讓她守在外殿聽吩咐,不用去內殿伺候,車芷